解釋道。
謝橋心中警覺,她與姜裴不過是醫患關係。從第一次還不曾見面,他便施恩於她,欠下他一個人情。而第二次指名要她給他祖母醫治……如今細想之下,一片心驚。
從寶墨齋開始,他便策劃他們的見面。
他足夠了解她,所以能準確的抓住她的心理!
若是他在墨寶齋表明身份,那麼姜家之行她或許便會懷疑他的用心。墨寶齋他並沒有表明身份,窗前的露面也是有意為之?所以姜家尋來的時候,她興起拉攏合作的念頭,便同意前往。這時他露面,她便放鬆警惕,以至於後面的山地問題,他的爽快令她起疑心,之後他提出的問題打消她的猜忌。
一張一弛,自己完全被他牽引著走。
若非沒有這次的雷公藤,她恐怕——
謝橋越想越心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自然也沒有無緣無故的示好。
“不必言謝,舉手之勞罷了。”姜裴雲淡風輕,極是自然,彷彿當真如他所言。
謝橋斂去神思,倦意驟消,眼底一片清明,轉動著手裡的雷公藤,勾唇笑道:“姜公子對我……瞭若指掌,你這般傾心幫助我。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姜裴眼底帶笑,琉璃般剔透的眸子水波瀲灩,反問道:“你能給我什麼?”
謝橋心口一滯。
“我目地很單純,只是想要你盡心醫治好祖母。倘若當真對你心存算計,我又為何今日露出馬腳?何不繼續偽裝?”姜裴語氣溫潤淡然,絲絲扣人心絃。
謝橋卻驀然覺得心頭髮冷,最可怕的不是敵人眾多,而是對你瞭若指掌,你卻對他一無所知的對手!
“姜公子為何不繼續‘偽裝’?”謝橋犀利的目光直直望向姜裴,彷彿要透過他的表象看進他內心深處。可他一雙眸子如水,表面澄澈,卻深不可見底。
“我只想知曉,稚兒、逸兒能不能治好。”姜裴面色一正,斂去嘴角的笑意,神色凝重的說道:“稚兒、逸兒是我的外甥。”
謝橋訝異的看著他,若是如此,他刻意接近她也便能說通。
只是,他如今的身份地位,為何沒有好好的幫助那兩個孩子?
姜裴似乎窺出她的心思,苦笑道:“正是因家姐的事,我方才將家業遷進京城。家姐難產而亡,留下一對身體有異常的孩子,更該憐惜他們,可並非人人都覺得如此。安遠侯府並不願將他們暴露在人前,我們執意要帶走,他們便將結束孩子的性命。”姜裴眼底似有水光閃過,眉宇間透著一絲哀色,眼角的淚痣愈發鮮豔妖異:“姜家在北城是首富,在京城這樣的身家比比皆是,並非能夠呼風喚雨、力挽狂瀾。如何能與官家抗衡,替他們做主?”
想起兩個乖順懂事的孩子,謝橋心頭陡然泛起一陣酸楚,似乎能感受到那種深深的無奈。
如今他的身份能夠給孩子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陽光之下,可孩子卻畏懼與人接觸。
他們渴望與人一同玩耍,得到溫暖。卻也懼怕他們眼底流露的厭惡,將他們類比妖怪。
雖然如此,可她目前……
謝橋搖了搖頭:“暫且沒有法子。”
姜裴似乎看見希望,真誠懇切道:“你要儘快想出辦法,缺少的藥材儘管與我說。他們的身體,我怕支撐不了多久。稚兒這些日子,時常高燒不退,太醫說稚兒身子太弱,會連累逸兒。”眼底的水光化為一絲涼意,歉疚的說道:“抱歉,我大約太心急,沒有顧慮男女之防。”
這麼嚴重了?
謝橋閃過憂色,若是病情繼續惡化下去,只怕兩個都保不住。
非常時期,恐怕就算容不得她想太多。
只是,這痛苦他們承受不了。
“無妨。”
對於給兩個孩子分離術,謝橋並沒有給姜裴準信兒。
姜裴離去前,深深地看她一眼道:“倘若你能治好稚兒、逸兒,寒潭寺那塊山地,權當報酬贈予你!”
謝橋攤開手札,輕輕拂過半張殘方,陷入思緒。
接連兩日都閉門謝客,鑽研如何完善麻沸散。
……
安遠侯府。
北院裡籠罩著陰雲,氣氛緊張。
太醫替秦稚診脈後,神情凝重的說道:“我已經盡力,他的高燒若是再不退下來,只能聽天由命。”
秦隱心急如焚,可卻沒有絲毫辦法。坐在床榻上,將兩個孩子緊擁在懷中,秦稚身上滾燙的溫度彷彿要將他給灼傷一般。垂眼看去,只見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