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縈只看了一眼就已面色發白,血腥氣湧上鼻端,腹中一陣翻湧,一下子乾嘔出來。
蕭錯壓著她的頭按在肩頭:“別看!”
傅縈的噁心之感卻根本壓制不住,即便藏在他懷中,依舊不可避免的噁心。
長廊兩側的樓梯被黑衣人強攻,蕭錯帶來的護衛此時正死守著樓梯口,阻攔著黑衣人上樓。
可是如此一來,蕭錯想帶著傅縈從樓梯下去已是不可能。
蕭錯回頭吩咐綠竹護著阿圓,就將傅縈攬在懷中,從二層的欄杆上一躍而下。
他身姿飄然如大鵬展翅,於半空之中旋身避開兩道箭矢。那兩箭力道強勁的頂在方才他們所裡之處的欄杆上。
驟然而降的失重感讓傅縈緊閉雙目,雙手不自禁抓住蕭錯的衣襟,翻江倒海之感再也忍不住,雙腳才剛佔地,就推開蕭錯吐了出來。
如此狼狽至極,偏刺客發現正主兒下了樓,都圍攻而上。蕭錯索性將傅縈扛上肩頭。幾個起落奔著畫舫船尾之處去,將船尾處預備的小舟繩索斬斷放入水中。
“妖人在此,別讓他們跑了!”黑衣蒙面人再度高呵,只管飛奔著往蕭錯與傅縈身畔殺來。暗衛們壓力頓減,卻都面色凝重如臨大敵一般急追而來。
蕭錯抱起傅縈躍下畫舫,穩穩地站上小船。
傅縈只覺渾身發冷,頭暈眼花,才剛被放在船上就再度乾嘔起來。
蕭錯心急如焚。持槳往距離最近的岸邊劃去。
背後傳來黑衣人使輕功追來半路落水之聲,落水之人收了刀,在水中費力的遊向小船。
蕭錯不大擅長划船,好在他聰慧,又有把子力氣,很快就掌握了要領,逃生用的小船想一條箭矢飛射向岸邊,漸漸將黑衣刺客落下很遠。
傅縈趴在船舷乾嘔不止,卻因方才能吐的都吐了,現在卻是什麼都吐不出。
蕭錯一面搖槳一面焦急的道:“你堅持一下。稍後回府就請大夫。”
傅縈搖頭,一手扶著船舷,一手抓著襟口,臉上慘白毫無血色,氣喘著忍耐著噁心之感,勉強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還是先逃命要緊,那些人怎麼知道咱們今日在此處遊湖的?難道是今天跟著咱們?”
“嗯,能大手筆派來這麼多人,且各個武功不弱還會鑿船涉水的。看來對方是打定主意要致你我於死地。”
只是蕭錯不明白,如今他正急流勇退,即便曾經開罪過人,可是如今狀況他對人也不能造成威脅了。是何人要如此對他們?
蕭錯自己是不怕的,就算隔在兩年之前,以他的膽識 和武功也不懼怕這些情況。可是傅縈不同。她身驕肉貴的不說,偏還趕上她今日不舒服。
蕭錯心裡怒火翻騰,又擔心傅縈的狀況,手上動作飛快。小船很快就離開了湖心,追趕而來的黑衣人甩開很遠。
臨近岸邊,蕭錯抱起傅縈,也不耐煩等小船靠岸便飛身越起,蜻蜓點水一般的飛掠上岸。
這一側並不似方才登船之處是有人工修建了馬頭,此處是野地,碧草茵茵看,樹木參天,若要繞回王府也是要走好大的一個圈。蕭錯將傅縈放下,就在她身前半蹲下,道:“我揹著先去看大夫。”
“我沒事,還是先去安全之處,萬一那些人追來呢?”
“沒事,只要上了岸就不怕了。在水上施展不開,在岸上就是他們一起上我也能護你周全。”
傅縈禁不住回頭去看湖面上已經逐漸要翻倒的畫舫,想起方才船上的慘狀,心裡陣陣發涼,手腳都冷了,小腹處墜痛感更加明顯了。
比起從前月信來時,這一次要疼的厲害許多。
這兩年在東盛宮中,帝后為了她日後在大周做個合格的媳婦,不僅調教了才學,更是調養了她的身子以備生育,這一次卻是如此難受。
傅縈沉默的靠在蕭錯背上,即便不說話,蕭錯都能感覺得到她的虛弱,只可惜此繞回城中尚要一段距離。蕭錯揹著她快步走了一段路,辨別了一下方向,就往臨近處一座農家走去,用腰上荷包裡兩個裝著圖如意的兩個小金錁子買了一輛馬車並厚實的被褥,詢問清附近最近的醫館,便趕著去了。
那醫館中坐館老先生並不擅長千金科,幸而他的兒媳是街坊鄰里之中出了名會看千金科的女大夫,為傅縈診治過後,便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位夫人,可是覺得腹部墜痛,手腳冰涼?”
傅縈點頭。
“可是收到過驚嚇?”
傅縈抿唇,道:“我這毛病可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