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揖,朗聲道:“侄兒見過姑母。”把陳杏娘歡喜的拉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連聲讚道:“嫂子真會教養孩子,這才幾日不見,仁哥兒又長高了一截子,看這言談舉動,就知是讀書公子的做派。”因知

他素來是跟著祖父讀書,然因近來陳舉人年事漸高,眼花耳背,無力課業,便問他欲待投到何處。

陳氏皺著眉頭,說道:“可是說這個呢,問了幾家私塾,不是先生不行,就是學裡的學生太淘氣。若是讓孩子投到那兒去,書讀不成,還要染上些壞習氣呢。我聽公公說起,城西新近來了個貢生,學問很好,人物品貌也都是一等一的。在山陽書院裡講過幾次學,很有些為人師表的風範。就一件可惜,他並不肯自己開課授業,目下只在書院裡講學。他不是本地人,不定什麼時候就走了。”

陳杏娘聽說,心裡動了動,就說道:“父親素來眼高於頂,能得他賞識的,想必是很有些才學的了。既這般,嫂子何不請了他家去?”陳氏面有難色,衝她一笑,說道:“話雖然這樣說,我也還想瞧瞧。如今也就是叫昭仁在家裡,自己念念書。”陳杏娘見她吞吞吐吐,心底便知其情——陳家家道中落,陳氏一人操持家業,家中上有公婆下有兒女,生計艱難,自是無力聘請先生。前番陳昭仁入學讀書,學堂先生的束脩倒還能出得起。但若說在家中聘請西席,卻是沒有這個力量了。

她想通此節,便即一笑,說道:“嫂子勿要煩惱,仁哥兒的學業是不能耽誤的。我這兒也想給月明請個先生,她總跟著我念書,雖也識了幾個字,終究不成體統。那些《女戒》《女訓》都須得一個飽學之士來教導才好。咱雖不指望教個才女出來,也別很離了格。落後女兒去了婆家,惹人恥笑,說到底是商賈人家出來的,滿身銅臭,不識得詩書筆墨。”說著,她眼圈一紅,自家竟傷心起來。

原來,陳杏娘因著孃家出身,深以作個官家夫人為傲,她今嫁與傅沐槐,雖則夫婦情好,又衣食無缺,心底卻總有這樁憾事,這夫人的稱謂,擔的也總有些名不副實。待想生個兒子出來,供他讀書舉業,將來入朝為官,也好蔭及母親,做個真正的誥命夫人。奈何膝下又只得一個女兒,就只好把歷來的夙願,都壓在這女兒身上,教她讀書識理,好叫世人得知,並非她陳杏娘無能,實乃沒有兒子的緣故。原本傅月明也隨在女學裡讀書,然因生了這場病,就在家歇了。現下雖是好了,傅沐槐同陳杏娘兩口也不放心再叫她出去,如今只跟著陳杏娘學些針線。

陳氏見她傷懷,心裡也知她素來的心事,連忙勸了幾句,說道:“姑娘快休如此,你我皆非這樣的人。”傅月明也起來,扶著陳杏孃的肩,拿了帕子替她抹了淚,勸慰了好一陣。

陳杏娘回屋裡重勻了臉,方又出來,問道:“嫂子適才說的這位先生,可知姓甚名誰?要到何處去請?”陳氏趕忙說道:“這位先生姓季,名秋陽,表字熠暉。今年才十八歲,端的是一表人才,滿腹經綸,聽聞投宿在江海客棧裡。”

☆、第九章 別有心事

陳杏娘聽說這先生如此年輕,心底便有些懊悔話說得早了,所幸並未應承下來,就含糊道:“我還道是位宿儒,不想竟是這樣的年輕有為之士,也實在難得。這事兒我還得同老爺商議商議,再做計較的好。就是要請,家裡也得收拾出個屋子。若不成,嫂子那邊先說著,缺些什麼,同我說就是。”陳氏聽了這話,心裡大概猜到了些,就笑道:“姑娘說的是,待我回家,也慢慢打聽著,不急在一時。今兒是姑娘請客的好日子,咱不說這些了。”說著,便將話頭扯到了別事兒上去。

傅月明坐在一旁,豎著耳朵聽了半晌,待聽到“季秋陽”三字時,心猛跳了一下,臉上不因不由的就紅了。怕人看出端倪,慌忙低了頭,推擺弄茶碗,心裡想了幾句話。因看陳氏外出淨手,她便也推事由,起身出去。

走到門外,只見陳氏要往後頭去,傅月明快步上前,就呼道:“舅母等等我。”陳氏聽見,便住了腳步,回頭看她,笑問道:“月兒尋我有事兒?”傅月明走上前來,微笑道:“有樁事情,想同舅母說說。”說畢,又四下看了看,道:“請舅母借一步說話。”便引著陳氏,往院子裡的荼蘼架子後頭去。

陳氏心裡狐疑,暗道:這小妮子葫蘆裡賣什麼藥?便跟在她後頭,走到荼蘼架子旁。

其時正逢花開時節,花架上一片濃蔭密佈,色黃如酒的花朵開的茂密,陳氏同傅月明立在此間,從外頭是一絲兒也望不見的。

傅月明走到架子後頭,立住腳步,向陳氏微微一福,笑道:“舅母,甥女有句話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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