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回身望著賈母院的方向。
他真的錯了,錯的離譜,竟然為了的慪氣,僅僅為了爭寵,讓自己賭氣墮落到這樣的地步。倒是璉兒,心裡比他清明太多。他欠這個家的,更欠璉兒的,沒能像當初老太爺那樣好好地教導培育這孩子。還好璉兒這孩子自己爭氣,心思正派,最終長成了材。
“啊……啊……父親我錯了!啊……”
賈赦同邢夫人要到榮禧堂,忽聽見刺耳的痛叫聲,覺得不對,一進門,就有婆子迎過來,小聲告知賈政正在此處執家法訓教寶玉。
賈赦瞄了眼寶玉,正趴在長腿凳子上被打得哇哇直叫。
賈赦氣呼呼衝過去,“你跑這兒來做甚麼?”
“我愧對父訓,從前父親就住在這榮禧堂內,我自然要在這裡好好教訓這個不孝子,給九泉之下的老祖宗們瞧個清楚!”賈政死板道。
賈赦聽這話,頓然覺得自己住的地方是個墳場。
“你——”
邢夫人咳嗽了一聲,示意賈赦還是別亂說話。每次賈赦跟賈政吵架,就沒有贏過,最後還白白落了個混賬名聲。
賈赦瞬間就懂了邢夫人的意思,抖著手指了指賈政,眼珠子一轉,噗嗤笑了,叫人抬個凳子來。
“好好好,二弟既然這麼孝順,我也不能落後了,也陪你一同。”賈赦坐定之後,吩咐邢夫人自己回去,她一個婦道人家見不得血腥。
賈赦端著小廝新上的茶,邊喝著邊看賈政。
賈政愣了愣,最後終在賈赦的催促下抬手繼續開打寶玉。
寶玉依舊痛哭流涕,哇哇叫。
賈赦示意小廝弄了快破抹布,去堵了寶玉的嘴。賈政愣愣地停手,看賈赦。
賈赦笑:“看二弟這麼出力,大哥也不能幹閒著不是。堵了嘴,省得吵到你這個喜靜的讀書人嘛!”
賈政氣得臉漲成紫紅色。
“二弟愣著幹什麼,繼續,繼續呀。”賈赦抬手示意。
賈政瞪他一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棍子,咬牙又打了下去。
賈赦喝口茶,咂咂嘴,抬頭看著藍天白雲,側耳傾聽者被堵嘴的寶玉發出輕輕地低吟聲。果然如他的寶貝兒子所言,這個世界有時候換個角度看還挺美妙的。
一杯茶喝光了,賈政也停手了。長凳上的寶玉早已疼得五官猙獰成一團,冷汗掉在了地上一灘。賈赦還從沒見過這麼落魄而略顯醜陋的寶玉。其實仔細想想,這孩子除了一張好看的臉,也沒什麼值得人喜歡得。
賈政丟了棍子,便有小廝把寶玉慢慢扶起來。每動一下,寶玉都疼得面目扭曲,一瘸一拐被下人攙扶走了。
寶二爺人回來了,也被罰了,一早上鬧哄哄的事兒總算至此了結了。
大家本以為這件事就會這麼過去的。
可等到黃昏前,璉二爺回來時,榮府眾人才意識到這才僅僅是個開始。
賈璉一聽說賈政在榮禧堂打得寶玉,二話不說就到賈母跟前告了賈政的狀。
賈政聞風而來,才進門的時候還挺理直氣壯。他的確是有理由的,今天打寶玉的時候,可是拿祖宗做藉口,叫賈璉沒得反駁。
賈母見賈政來了,劈頭蓋臉地就罵:“你真的在榮禧堂打寶玉了?”
賈政無辜的點頭,“兒子這麼做是為了——”
“你個混賬,你怎麼能幹出這種事!”不等賈政解釋,賈母就先罵起來,“再過十日,便是你侄子的大婚,那榮禧堂是要拜天地迎賓客的喜慶兒地兒,而今你卻叫那地方先沾了血氣,這可是大大地忌諱和不吉利。你到底存著什麼心思!而今你也不住那地方了,打寶玉去哪兒不成,偏偏選哪地方,我看你是誠心給你侄子找堵!”
賈政被賈母說的一愣一愣的,起先還想辯解,後來聽到他提賈璉的婚事,賈政才恍然大悟。他竟然忘得一乾二淨,這馬上就要到賈璉的婚事了。
賈政慢慢地轉頭,看向賈璉。
賈璉正面朝著賈母的方向,挺直著腰板站著。一身官服還沒來得及換,單單從側面看,便覺得如此的英姿勃發,威風不已。他面色淡淡地,眼睛平視著前方,看似沒生氣,但平靜之下卻似乎隱藏著更加洶湧澎湃的盛怒。
賈政心裡打了個哆嗦,至今腦子裡才清晰地意識到,人家已經為侯的尊貴身份。他現在在家的地位早已經不是他走之前的那個賈璉了。那個時候,他雖然有些出息,但還是會掣肘於榮府的這些長輩們。但現在他晉了實職,又有一個叫人豔羨的爵位,品級一下子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