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修仙飛昇,筆尖微頓,又道,“……要不我去廚房偷兩個饅頭給您?別打我板子就成。”
軍校有規定,除非是出現特殊情況,如病人需要多次進食,一般時候廚房是不開伙的——神策軍對此沒有異議,他們原先在西疆打仗,可是連廚房都沒有!每頓飯得自己做,現在好多了,只要火長備好乾糧,便能去廚房領一大份熱氣騰騰有葷有素的菜來。
葉央當然可以行使權力,讓廚房開個小灶,但這種事還是少來為妙,十幾個大廚房,每日要做八千餘人的菜,圍著灶臺,冬天都有中暑的!她偶爾忙至子時要份夜宵就差不多了,現在估計廚子們剛忙完午飯,估計正準備晚飯材料呢。
“給本將軍閉嘴。”葉央哼哼一聲,看著別人忙活心裡頓時痛快。
新春將至,她得想辦法給戰士們過個好年。家裡給的銀票沒怎麼動過,日常吃用都是朝廷出前,葉央決定在買些牛羊來自己烤,反正出了軍校就是大片荒地,還能飲些酒。不過無論是何慶典,軍中總有一部分人要值崗不能參與,所以她決定舉辦兩日。
正在專心地想著,書房門被人輕輕推開,帶著一身寒氣商從謹站在入口處,肩上玄色大氅還未摘下,下襬沾了草屑,急急邁進來,“阿央,父皇同意了!”
“什麼?”葉央迅速起身,腦子倏然清醒。
“你和英嘉公主各執五百精兵,比一場分出勝負!”商從謹顯然是疾奔而來,臉頰泛起紅暈,他似乎曬不黑,同在晉江城呆了那麼久,葉央的膚色早就如秋收時的小麥,商從謹還是和從前一樣。
當然,皇帝的意思是讓商從謹傳他口諭,同為聖意,口諭雖然隨便了些,傳諭時仍然得跪著聽,可傳諭的人明顯不想讓葉將軍跪在自己面前,乾脆變成了轉述,“英嘉公主和阿喏並肩作戰,我會幫你!”
素和炤顯然也缺乏對皇家的必要敬意,此時懷王殿下傳達聖意,眼皮未抬,動作不停,依舊在寫著字,只把話聽進了耳朵裡。
“聖上同意了?”葉央更驚訝這個,仍然不敢相信。真不知道英嘉公主用了什麼方法才得償願望,也不知道商從謹是怎麼說的,才能得到幫她的機會,“你會不會……”
“不妨事。”商從謹讓她放寬心,反正父皇從來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不差這一回讓天子印象更壞。
葉央鬆了口氣,想著即將到手的那五百匹良駒,大步往外走,“我去挑人!唉,李校尉病倒,手底下實在無人可用,需仔細選拔一番。”
“阿央等等!”商從謹叫住她,趕忙把人攔下,露出有些得意的邀功表情,“比試的細節我同英嘉公主約定了一番,但那些條件,一定對我們有利!”
他很少直白地表達情感,如今眼神灼灼,凶煞之氣少了幾分。葉央轉身道:“約定了什麼?”
“我和公主說好,在比試時不使用任何有殺傷力的武器,包括火炮。”這個條件看似對胡人更好些,商從謹笑了笑,清楚自己的文字遊戲多麼巧妙,“但我製造的許多能用於戰事的東西中,並不只有武器。”
望遠鏡,訊號彈……在這方面,他們的確領先太多。
☆、第96章
“你猜,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供給胡人使用的使館裡,一襲紗簾隔出一方空間,案几上的鹿形香爐裡燃著龍延香,嫋嫋地升起極淺淡的煙霧。這片霧氣裡,英嘉公主的臉龐愈發柔和,聲音也溫柔起來,緩緩落下一枚黑曜石做的棋子。
經平緯直,棋盤上已經被大半黑子站滿,同英嘉公主對弈的是阿喏,他脖子短,腦袋又極圓,看上去像直接長在了肩膀上。阿喏粗人一個,本就不會下圍棋,即使香氣有安神的作用,依舊急得額頭冒汗,只好說:“公主天資過人,是被神鷹保佑的戰士。”
英嘉公主輕笑了一聲,看著他放下的白子緩緩落入自己的陷阱中,緊接著又落下一子,阿喏的敗事已成定局。
“公主,阿喏記得,在草原時您的棋藝還沒有這麼厲害。”額頭上滾落一滴汗珠,阿喏說得相當忐忑。英嘉公主當初何止是沒有這麼厲害,簡直就是個臭棋簍子,不光水平低得過分,還經常悔棋!
“我是讓你猜,葉央會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英嘉公主無視了那句話,心情愉悅,眼看快要贏了,卻不打算繼續,反倒將棋子一顆顆收了起來。
阿喏恍然大悟,半是恭維道:“公主故意在大祁皇帝面前表現成輕率魯莽的樣子,一定會騙過那個女人,讓她覺得公主並無甚能力!”
“其實也不算故意表現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