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要滴血:她的宅子,她的田地,一睜眼全沒了,萬一再被嫡母一個不樂意趕出去,總不能抱著這堆衣裳過日子吧。
可當著祖母,她自然是不能說實話,只能咬牙把整口血吞下去,再勉強扯起嘴角,隨便編了個謊話應付過去。
走出老夫人房裡,顧雙華望了眼遙遙掛在簷下的紅日,伴著朱瓦黛牆拉出浮世斑斕,她想起將要面對的前路,竟生出心灰意懶之感。
這時,她突然想起昨日大哥給的那盒子珍珠,光憑自己的見識,也能看出這珍珠必定是價值不菲的好東西。連嫡母和長姐都沒有的稀罕物,她哪敢真把它們做成首飾,在侯府裡招搖過市。
反正大哥成日裡見的都是這些好東西,那天想必也是順手就打發給自己,過些日子應該也就忘了。也許找個途徑把這批珍珠賣出去,能值不少銀子,正好填補被無辜敗掉的積蓄。
這麼想著,差點化成死灰的心上又冒出些火頭來,正為這點盼頭而開心,一抬頭,正好看見不遠處的堂兄顧雲章。
她與顧雲章素來親近,趕忙快走兩步,笑眯眯靠過去喊道:“堂兄。”
顧雲章一抬頭撞見是她,臉色變得有些古怪,隨即往後退了步,又衝她點了點頭飛快說了聲“嗯”,然後腳步一轉就準備往旁邊繞。
顧雙華皺起眉,三步並作兩步攔在他面前,大聲問道:“堂兄為何對我如此忌諱,可是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
顧雲章眼看退無可退,只得嘆口氣,抬頭與她對視。
然後他似乎愣了愣,面前的眸子清冽如泉水,絕不帶半點旖旎,怎麼好像……於是招手讓她一同走到廊柱後,又壓低聲問道:“你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顧雙華心裡咯噔一聲,莫非是自己的猜測成了真,忙試探地問道:“是不是我……做了什麼讓堂兄誤會的事?”
這話一出口,顧雲章那張白淨的臉立即紅了,顧雙華看的在內心哀嘆一聲,忙又向前一步,急著澄清道:“我……落水後病了一場,成日渾渾噩噩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堂兄可千萬別當真!”
誰知她這一靠近,顧雲章更是連耳根子都紅透,捏著袖子支支吾吾了半晌,終是指著她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一年前你昏迷後,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
顧雙華越聽越著急,又上前一步道:“堂兄知道什麼就趕緊說了吧,我到底怎麼了?”
顧雲章瞪圓了雙目,本能地將身體往後躲避,然後偏頭道:“你身上多了種特別的香味……”
“香味?”
顧雙華聽得十分莫名,抬起手腕在鼻前猛嗅,然後納悶地問:“什麼香味?除了薰香,我什麼都聞不到。”
顧雲章到底是謙謙君子,有些話,他實在不太說得出口,抿緊唇掙扎良久,終是將眼一閉,背脊一挺,用夫子般正經的口吻道:“這香味好像只有男子能聞到,時濃時淡,而且能引得人心神隨之激盪,應該就是,書裡所記載的……媚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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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媚香!?
顧雙華將這個詞在腦中轉了幾圈,短暫的空白後,才能徹底想明白它的意思。然後被嚇得倒吸一口氣,舌頭都不利索地反問:“你說我身上有媚香?”
“噓!”顧雲章聽得汗都要下來了,偏又得和她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敢向前靠近,只出聲提醒道:“別讓別人聽見了,傳出去你的名潔可不保。”
顧雙華突然想明白過來,為何那女子能輕鬆引得一群男人對她死心塌地,在夢裡她好像還說過,給自己留了件什麼叫“金手指”的東西,莫非就是這個……
顧雲章見她臉色煞白,唇瓣都快被咬出血來,嘆了口氣道:“你既然叫我一聲堂兄,我也一直將你當作親妹子看,這種事,我這個做兄長的,本來不該當著你說出口。可是女子身懷異香,若是用的好還罷,若是不懂的消解操控,只怕……會為你帶來禍事。所以,必須得提醒你一聲。”
什麼消解操控,她哪裡會有這樣的本事!
顧雙華滿心的怨懣,然後失魂落魄地扶著廊柱坐下,只覺得今日的日頭太毒,曬得眼前暈眩,耳旁嗡嗡作響。
自從她一覺醒來,老天讓她看到的麻煩已經不少了,現在又順手再上添一樁,將她十幾年來悉心維護的安穩日子全弄的一團糟……
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再度頹敗下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