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明天就去找個窯場拜師,學習瓷器的知識。”
事情當然不可能如楊冕所想,說明天,就明天能去找。好在經打聽,他們得知盛京京郊即有一座的民窯,楚今朝趁著休沐先與楊冕去打探了一番。隨後進宮向段君銘稟告了楊冕的決定,附帶地說明了窯場的情況。
“小冕只是對燒瓷感興趣,並不會遠離盛京。陛下若不放心,可以派人監視。”
段君銘坐在書案前,手裡把玩著一枚令牌,直到楚今朝說完了,他才慢悠悠地道:“朕給楚卿令牌,允你隨時進宮。結果楚卿隔了半月才用上一次,還是為了楊冕的事而來。讓朕以為,朕這令牌是賜給了他。這感覺真是不太好。”
釋放楊冕的交易達成的第二天,楚今朝醒來時,發現手裡多了一枚龍頭金牌,只是金牌卻是隻入不出,允她隨時進宮,卻不允隨時出宮。
這種明顯意圖的金牌,她哪裡敢用?
“……微臣每日早朝,都有進宮,實在是用不著令牌。”
是啊,每日早朝,然後下了朝就走,彷彿跟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段君銘心中腹語著,倒也沒跟她為難,只問道:“那今日用到了這令牌,又還有求於朕。楚卿,你道,應該如何?”
他邊說著,微微笑,勾勾手指,很好心地給她提示。
楚今朝很難裝作不懂,垂了垂眸,慢慢走近他。
然後,這一天,她沒有再出宮。
看著她不得不委曲求全,段君銘心裡極為得意,一種莫名的征服感膨脹得滿滿的。但思及她的不情不願,頓時又覺得心裡窩火。偏偏一時習慣的溫柔姿勢還捨不得將她推開,於是,惡作劇心思一起,拽過自己的髮尾就在她鼻頭掃著,非不讓她好眠。
楚今朝被他這麼折騰,不一會兒就醒了。睜眼就看到段君銘一張笑得春花燦爛的臉,揚威似的舉著手裡的髮梢,還不想停地繼續在她臉上掃啊掃。她忍著想一拳揍上去的衝動,掃他一眼,默默地撐起胳膊起身,很識趣地要離開。
“做什麼?”段君銘伸臂一攬,將她拉了回來,道:“朕有準你走了嗎?”
楚今朝望了望窗外,道:“微臣該準備早朝了。”
段君銘笑道:“你這不是已經早早地朝見朕了嗎?急什麼?朕給你開個特別早朝。”他邊說著,半撐著頭看著她,臉上還是一副漫不經心,語氣卻已經認真了起來,“楚卿,你道,懷璧與霍穎光是出了什麼事兒?”
十多天前,霍穎光與段懷璧一起失蹤了。一個是殿前少將軍,一個是堂堂郡主又是侯爺夫人,同時失蹤,此事非同小可。段君銘愛妹心切,段啟慧愛女心切,自然都是不遺餘力地尋找。但是,均一無所獲。
然後,朝野就開始議論了。段懷璧與霍穎光本就有情,只是段懷璧奉旨嫁給了南浦雲,兩人因此而無果。但婚後兩人仍未忘情,往來照舊,如今南浦雲趁著被派往北江多時,兩人就藉機私奔了。
這本是初始的笑談,但不知何時開始,居然流傳越廣,儼然成了官方內情。
楚今朝道:“微臣當時……人在宮中,並不清楚這件事。但有人說……”
段君銘探著手指畫著她的唇線,搖頭打斷她的話,道:“若說是懷璧,朕或許真會信。但是霍穎光,絕不可能。他根本不喜歡懷璧,否則朕也不會把懷璧嫁給南浦,叫她斷了念想。楚卿,這件事情,你真的不知情麼?”
聽他似乎有懷疑自己的意思,楚今朝很努力地想了想,最後才想到,道:“也許……是和一個人有關。”
“哦?”段君銘挑挑眉,眼裡柔和了些。“誰呀?”
“段懷越。”
段君銘的手頓時停在了楚今朝的唇角,錯愕一會才問道:“跟他有什麼關係?”
楚今朝實話實說道:“當初為小冕在天牢的事,微臣想過找他幫忙向陛下求情,但沒有找到。所以,微臣去找過霍將軍,希望他能幫忙。誰知霍將軍也只知他是陛下的護衛,並不知道更多。後來,霍將軍又道可以去問郡主……”
“所以,楚卿懷疑是段懷越害了他們?”段君銘的口氣忽地冷了下來。想也知道非常不高興楚今朝懷疑段懷越。
楚今朝連連搖頭,道:“不是。微臣是在想,可能是什麼人不希望他們找到段懷越,也許……真正出事的是段懷越。微臣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
她的語氣裡似有若無地透露了一絲想念,段君銘莞爾,留在她唇間的手指又摩挲起她的唇瓣,道:“楚卿莫不是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