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霍家出事。
謝琅決定冬月初五啟程去南邊,因為正趕上南邊的暖冬。
謝琬派了兩個護院跟著,讓他輕車簡行,然後把申田所在的地址給他。他在南邊的用度自然由申田那裡支取,這點壓根不必操心。
等他們出了門,謝琬這裡便把錢壯叫到了楓露堂。
“你準備一下,明日我們上滄州一趟,去碼頭去看看漕船。”
漕幫裡頭如今這麼糟,這樣下去未必對僱船的商戶沒有影響,如今將近年關,到來年夏收之前都是米糧商們的黃金季節,如果碰上什麼糾紛,雖然漕幫會有賠償,可若真損失的是船上糧食,那就不是一個賠字可以挽回的了。
有些事可以派人去辦,可有些事,還是非得親自上陣不可,她可不想到時又弄出點什麼紕漏來。
謝琬這裡下了命令下去,邢珠她們就開始預備了。這次不但四個護衛都要去,程淵要去,玉雪也要去,家裡由羅升吳媽媽帶著秀娘他們看家。
滄州離清河有三百里之遙,邢珠顧杏的家鄉就在這裡,一路上顧杏不停地說著地名,邢珠臉上也用少見的笑意。
153 心儀
謝琬雖然從未到過滄州,但是神色卻很淡然。
慢行慢趕,花了兩天終於到達滄州地界。錢壯打前站,挑了間靠鬧市的客棧,等到訂了房下了選單,再往回接應,謝琬一行就正好進了城門。車頭的霍珧雖然已經打扮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還是戴著笠帽,十分低調。
謝琬等人都知道他有仇家,故而也就隨他。
霍珧一路上並不多話,甚至對一切都顯得興趣索然。但是偶爾有什麼異常的響動,他也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集中精神來。大多數時間裡,他幾乎堪稱個極稱職的護衛,膽大心細,寡言少語。兩日來的路程,也讓錢壯漸漸從一開始客套的“霍護衛”,變成了隨和的“小霍”。
可是謝琬一想到程淵他們猜測他有可能是當小倌的,骨子裡的惡劣因子就總也忍不住跑出來。
院子裡等錢壯訂房的時候,她就似笑非笑盯著他:“其實你用不著這麼小心,我看街頭有許多鋪子賣假頭髮的,你不如去弄個髮套戴上,換身衣裳扮個丫鬟在我外身邊。也強過這樣藏頭露尾的。”
霍珧叼著根草尖看向她:“扮丫鬟?”
“你肯定不敢。”她悠然地道。
“我倒是敢,我怕你不敢。”他看著她 ,揚唇道:“你知道的,扮丫鬟就得貼身侍候,你是想讓我跟邢珠她們輪流在你床前侍夜,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你替你沐浴更衣?”
謝琬咬牙,噎得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錢壯給謝琬訂的是間上房。
幾個人分頭吃了飯,她便把錢壯他們都叫進來。
“明日一早你們便開始行事。錢壯你認識田舵主,你去跟他約個時間,就說我想在城裡頭請他吃個飯。邢珠你去碼頭上走走,探探虛實。程先生你留在客棧裡,到樓下聽聽大家都談論些什麼。顧杏和霍珧你們倆,就隨我上街走走吧。”
大家對此都沒有意見,稍稍談了幾句瑣事,便就分頭回了房。
滄州除了是武術之鄉,還盛產臘味,條條大街上都飄著股臘味的膩香。顧杏僱了輛騾車,環城轉了半圈,最後挑了座茶館喝了會兒茶,聽了幾齣摺子戲。霍珧對這些都沒有什麼意見,喝茶的時候他就陪著喝茶,聽戲的時候他就屈著指節輕輕地隨著唱腔叩擊著桌面。
謝琬留意到,便就道:“你是不是常聽戲?”
他答道:“從前沒事兒的時候,也聽聽。”
謝琬頓了下,又說道:“你一口京片子倒說的麻溜。”
他笑了下,忽然也道:“你的官話竟然也很標準。”
謝琬得意地睃了他一眼,笑道:“因為我聰明!”
他看了她一眼,也笑了笑。“我從前也遇到個女孩子,像你一樣聰明。”
謝琬聞言轉過頭來,八卦地道:“你心儀的女孩子?”
他笑著端起茶來,“或許吧。”
戲臺上的杜麗娘又唱起來,謝琬被吸引了過去,不再理會他了。
吃了午飯才回了客棧。
程淵正在樓下與幾名茶客聊得起興,瞄得謝琬回來,便找了個藉口告了辭,走上樓來。
“到底離埠頭近,議的話題裡十個倒有四五個是與漕運相關的。”程淵一進門便說道。“碼頭上果然不平靜,黑吃黑的事情幾乎隔三差五都有發生,不過是輕重不同罷了。據說不但是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