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們不願意去,先去逛了逛金殿,再去御書房,聽到裡面有人正在爭執。
是壽昌郡主的尖嗓子:“我要見母親!”
大成長公主從來沒有喜歡過她,現在皇帝死了,國舅雖然回來,卻看得明白,以後很多事會仰仗蕭護。長公主冷漠地道:“江寧郡王妃救主而死,按國舅的意思,把她先停靈在這裡,以後入鄒家祖墳,已入棺材,不能再看!”
她一面說,一面打量別人的神色。
沒有人抬頭,寧江侯更是冷淡。
新帝還沒有立,宮亂還沒有止,世家已經開始分庭抗禮。大成長公主和寧江侯、張閣老為江寧郡王妃怎麼處置爭了半天。
大成長公主不允許江寧郡王妃宮中停靈,她是皇帝姐妹。寧江侯是先太后兄弟,卻一力主張為國舅計,江寧郡王妃停靈宮中。寧江侯是對蕭護忌憚起來,打算一力拉攏鄒國舅。
梁源吉沒有說話的地方,別的內閣大臣們,死的死,還有一些沒找到,不知道陷在哪裡。只有張閣老在,閣老大人謹慎的想了一想。
蕭護的擔心,張閣老全有。比如說蕭護一天就攻進皇宮,難免以後有人說他前面營救不力,不過打仗的事,也許蕭護前面人手不齊。這一點兒,張閣老在蕭護地盤上看得很清楚。
蕭護又要拿下城門,又要層層營救,說他前面營救不得力,這是不對的話。
不過,這些官員們才不管這些。混跡官場一生的張閣老心中有數,當官的得了性命,還是官架子十足。包括閣老自己,都是這樣的人。
蕭護這一回功高苦深,不招人眼紅才叫怪事。
大成長公主女流之輩,被亂兵嚇破了膽,又對皇帝有手足情,對蕭護感激是正常事。而寧江侯,從來城府深過別人,好似一潭子深不見底,從來沒有清過潭的水一樣混。
張閣老和寧江侯同朝為臣一輩子,也把不穩他的心思。閣老大人是感激蕭護的,也是圓滑的。正因為感激蕭護和又圓滑,張閣老決定贊成寧江侯。
他是蕭護所救,表面一力不向著國舅不好。三個人中兩個人同情江寧郡王妃停靈宮中,大成長公主只能同意。
靈是停了,不代表大成長公主和以前一樣容忍壽昌。而看寧江侯不說話,像是不犯著為壽昌郡主和大成長公主再爭執一回。
壽昌郡主大哭大鬧,她穿一身丫頭衣服,渾身是血,狼狽不堪。回到宮中,老脾氣發作,手指到大成長公主鼻子上:“你敢不讓我看,你是什麼東西!”
“放肆!”大成長公主惱怒,眼底都全是陰霾。她一直忍著,一直不與她一般見識,這個人越來越上來了。
長公主還有兩個人在身邊,喝命:“把她給我轟出去,等國舅回來,讓國舅好好管教!”官員們全聽在耳中,都心如明鏡,朝中風向要變了。
這一回,長公主是恨透了國舅。她把皇帝的死,遷怒在三軍統帥鄒國舅身上。以後鄒國舅說話,不會像以前那麼管用了。
寧江侯還是不明聲色,他也累了,裝著眯眼養神。張閣老當然更裝糊塗,也打起了盹兒。幾個人上來,把壽昌郡主攆了出去。
壽昌郡主在宮門外大罵不止:“老虔婆,我讓皇上殺了你!……。”別的人全當聽不見。這些人的城府全在這一刻表露無遺,該哭靈哭靈,該當差當差。
再看大成長公主,哀哀哭靈,半點兒不走樣。
程業康聽不下去,出去也大罵:“你再罵一個字,讓人掌嘴!”壽昌郡主不敢再罵,只跪在外面玉石臺階上痛哭不止:“母親,我要見母親。”
幾天前和母親的分別,竟然是最後一面。
水蘭和小螺兒是因為少帥和少夫人而不喜歡壽昌郡主的人,也為她一掬同情之淚:“真可憐。”灑過淚水,互相扯著手,笑逐顏開:“咱們再逛逛去,難得來一回,得把這些花呀草呀的記住了,回去告訴她們,讓她們眼饞去。”
這一會兒最悠閒的,卻是這兩個丫頭。
鄒國舅也離死不遠了,他暈過去後,醒來就不肯休息,一定要來殺石明。石明沒有找到,卻遇到幾個昔日的宮中侍衛,國舅一見大罵,喪姐喪君喪失家人的鄒國舅已近半瘋癲,和這幾個侍衛動手,中了好幾劍。
不是後面人上來得快,國舅當場就沒命。
他血流不止,不能移動。自知命不長久,讓人請蕭護來。蕭護過來,手上也帶了傷,還往下滴著血。
他濃眉微皺,一眼看出鄒國舅不行了。他中的傷兩處在小肚子上,是個對穿。還有一劍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