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羨魚道:“我若有心要管,你還能現如今還好好地站這裡同我說話了?怕是早被老太太揭皮了。我只要回我們家老太太的嫁妝,旁的一概不管。”
碧玉到底還是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拿著一套預備的鑰匙,獨自往園子裡去了。
一炷香的功夫後,碧玉開了庫房門回來引來顧媽等人,道:“都到前頭瞧熱鬧去了,沒人,你們趕緊的。”
顧媽帶著人進了庫房就翻找。
也是上回被康大奶奶她們瞧見了,讓花老太和宋嬤嬤警覺了,所以顧媽好了一會子,才再最裡頭的箱籠裡,找見封氏的嫁妝。
東西一旦找著了,搬運就利索了。
把封氏的嫁妝一搬完,花羨魚回頭就讓顧媽人把鎖給砸,做是盜賊入室的樣子,又對碧玉道:“這些便和你不相干了,你趕緊走吧。”
碧玉那是迫不及待的,扭頭就走的。
與此同時,前頭花廳裡,花晉明將他們家公中的產業念至最末,最後還擅加了一句,“梁抱石的《撲蝶》一軸。”
那些不知梁抱石的人,自然是毫無表示的,只牛方元這樣的一聽說他們家有梁抱石的畫,頓現了仰慕之色。
若是花羨魚在此,定也是知道的。
前世因三房的霸道,花景途所得家財都不過是些負債者居多,康大奶奶為助花景途重整旗鼓,將這幅《撲蝶》典當。
花景途和康家舅父聽花晉明竟將《撲蝶》納入他們家公眾,不禁面上一沉。
只花淵魚沉不住氣,張口便道:“怎麼我媽的畫成了……”
不待花淵魚說完,花景途便按住了他。
就聽花晉卿道:“這份清單,你們可有異議?”
花景途起身道:“其餘一概沒有,只一樣不對,《撲蝶》是拙荊的陪嫁。”
耐著性子等了半日,就等這時的花老太搶先道:“花景途,虧你敢說得出口,也不怕祖宗怪罪的。我只問你,這價值千金的畫怎是小小康家能有的?還陪嫁,也不怕人笑掉了大牙。”
康舅父立時站了起來,道:“我們康家不能有,你們花家就能有了的?只怕你們連梁抱石是誰都不清楚的。”
花晉明笑道:“他梁抱石是誰,我們是不甚清楚。可這和我們家有沒這樣的畫,什麼相干的?”
康舅父冷笑道:“笑話,有人會連這都不知道的,就敢拿千金來買一幅畫的,做散財童子的?”
“這……”花晉明一時沒話可應對的,支支吾吾道:“我……我是不懂,可保不齊,家父正好懂的。”
“得了吧。”五叔公這時候說話了,“不是我不幫著我那死鬼大哥說話。只是他除了看得懂賬本,其餘的斗大的字不識一升。就他那性子,頂天了就買對門神,買畫是絕對不能夠的。”
大房和二房有些意外,沒想到五叔公會幫著說話的。
只是花老太聽了五叔公的話,心頭十分不快道:“先夫怎麼就不能買畫了,當年先夫還給老身買過《天仙送子》的年畫。”
花老太這話才話說完,就聽外頭有人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張三奶奶亦嗤笑道:“那劉老姨娘還要《連生貴子》的不,要是覺得好,回頭我們就家就買幅給你送去。您老就看那個便好了,就不要摻和這裡頭的了。”就跟哄小孩似的。
頭回被人當面叫老姨娘的,花老太那裡還記得同人分證什麼字畫的,氣得直哆嗦,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時,聽外頭花景途道:“字畫一類的,我們都不如牛姑爺他們這樣的文人有研究。對於梁抱石和他的畫,還請姑爺給大夥說說來歷。”
牛方元理了理頭緒,十分之崇敬道:“梁抱石老先生原是先帝的禮部侍郎,抱石是他的號,原名梁琦。梁老先生丹青最是擅山水人物,畫千金不換,且只贈投緣人。若我猜得不錯,這幅《撲蝶》正是梁老先生當年為其小女梁慧娘所畫,後這畫便跟隨梁老先生之女出嫁了。多少人都不知其女嫁到何方的,不久梁家便敗了,就越發不能得知這幅《撲蝶》的去處了。”
花晉明冷笑道:“那又如何?你可要說,所以我們這幅應該是贗品不成?”
康舅父哼一聲,道:“《撲蝶》世間只一幅,見過之人更是少之又少,最是難以描仿的。”
花晉明頓時兩眼一亮,但聽康舅父又道:“《撲蝶》陪嫁後,梁老先生的女兒也育得一女,名康敏。康敏出嫁時,《撲蝶》和另一幅梁老先生的畫又做了康敏的陪嫁。”
聽罷,張三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