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還找誰去的。
眾人就聽花晉明上前指著花景途就罵,“下作沒造化的種子,好好的祖宗事業丟在你手裡了,你還有臉面來的。”
花景懷最是瞧不慣花晉明的,再者如今又分家了,便再無顧忌了,聽了花晉明這般顛倒是非黑白的,站起來就同花晉明對嘴的,“我如今才知道,您老不該姓花,該是姓朱的。”
花晉明氣得筋直爆的,臉面一轉對上花景懷道:“再渾說,仔細你的皮。”
花景懷冷笑道:“哼,這怪得誰的,誰讓您老老幹豬八戒倒打一耙的事兒。到底是誰背地裡敗了祖宗傳下來的事業,如今卻還敢在這做賊的反倒喊抓賊的,誰自己心裡清楚。”
“你……沒憑沒證的,你少冤枉好人。”花晉明此地無銀三百兩道。
花景懷還要再說下去,就見花景途將手中的茶杯一擲。
登時茶杯被摔個粉碎,碎屑茶水飛濺,把花晉明和花景貴嚇得直倒退的。
花景途鏗鏘道:“我,花景途,花錦堂之嫡長孫,在此立誓,從此與花晉明恩斷義絕,從此生死再不相干。若違此誓言,便有如此茶碗。天地可鑑。”
說罷,花景途起身一甩衣袖,領著韓束和花淵魚上樓回房去了。
六叔公和花晉卿有些不明就裡,忙問緣故的。
花景懷那裡還會幫著花晉明隱瞞的,就將他如何先下手為強偷採了珍珠,如何背地裡做鬼,讓花景途丟了進貢資格的事兒一概都說了個真切。
聽罷,花晉卿冷哼一聲,道:“花晉明,現下我以族長之名,告訴你,原先進貢的差事雖不是族中眾人皆得益的,但在外頭好歹都說是我們花氏宗族的。若是從此這番差事因你今日所為而落旁姓人手裡了,那你便是我族千古的罪人。你也不要怨我開祠堂,合族公斷於你了。”
花晉明登時背脊生涼,還要辯解的。
六叔公卻起身了,道:“我們走,同這吃裡扒外的玩意兒,沒甚好說的。”
說畢,就領著花晉卿也樓上去了。
花景懷後起身,彈了彈濺在身上幾點茶水珠兒,“我要是祖父,夢裡便掐死你這不孝子孫了。”說著,也擲碎了茶碗,“我歷來與大哥共進退的。既然大哥立了誓,今後和你再不相干的,我自然也不會與你再做親戚,免得得個同流合汙的罪名。尤違此誓,亦猶如此茶碗。”說罷,也走了。
留下花晉明和花景貴受堂中眾商客指指點點,最後惱羞成怒而去。
八月初六,省內各珠戶皆帶上自家最是得意珍珠,齊聚布政使司衙門的。
花景途和花氏宗族的人到時,一番報名登記後,被引進了一處花園,只見裡頭來人已不少。
每人手中都有一小匣子,沒有拿袋子的,只因將珍珠裝袋子走動,袋子中的珍珠會相互摩擦,極易磨損了表層的珠光,是十分不可取的。
只看這一細節,便可知這裡頭是再無外行人的。
待花景途他們坐下,半盞茶的功夫不到,便見有人來了。
花景途看那人,頭戴烏紗帽,身著大紅的圓領袍,袍前是錦雞的補子,可知這人便是歐尚龍了。
眾人頓時皆禮拜高呼藩臺大人。
只是這歐尚龍雖官威八面,到底難掩面上的焦慮和憔悴。
眾人忙讓出一條道來,歐尚龍往內上座,才要張嘴卻扯動了嘴上的燎泡,不禁倒抽了氣,“嘶”的一聲。
花景途也是為人父母的,去年花羨魚病的那一場,他何嘗不是也這般著急上火,不得安寧的。
歐尚龍身邊的人見他這般,忙端上廣東獨有的涼茶來。
歐尚龍呷了一口涼茶,口中發苦得緊,令他越發不耐煩了,道:“你們也是知道做什麼來的,本司就閒話少說了。誰的好,誰的歹,憑你說得天花亂墜的,也沒用。俗語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都別廢話了,有真東西的,都擺出來,最是一目瞭然,誰都做不得假。”
說罷,眾人皆小心開啟手中的匣子。
一時間花園之中,登時珠光耀目,輝煌溢彩的。
眾人齊聲道:“請大人過目。”
歐尚龍這才站起身來一一去看眾人所帶來的珍珠,邊看邊道:“不錯,不錯,南珠果然是我朝之瑰寶。”
只是不待歐尚龍看過一半,就有人跑來就跪下,報道:“大人,不好了,公子的……病……病又犯了。”
歐尚龍一驚,幾步上前道:“藥丸可配好了?”
來人回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