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白衣飄然於世當真是芝蘭玉樹,玉蘭樹下襬著一張漢玉石桌,一如他喜歡的白色,晶瑩而剔透。
背對著緊閉的房門,面對著石桌上的一盤棋子,右手執著一顆寒玉白棋,落在棋盤上“嗒”的一聲,他輕輕開口,“看看王妃起來沒有?”
換回一身墨黑錦袍的墨玄和一身海棠紗裙的麗娘對望一眼,主子從昨日將王妃送回房中便不知去向,知道早晨天來未亮便回來坐在房門口的玉蘭樹下下棋,如今已經過去三個時辰,而王妃卻不出來詢問一句,或者說王妃根本不知主子去向。
麗娘轉身向著房門口走去,抬起手對著房門敲下去,門“吱呀”一聲開了,她抬起的手頓在門前,看著仍舊一身喜服慕容楚楚洗去了昨日慘不忍睹的妝容一臉平靜地站在她面前,她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麗娘,原來這張才是你真是的容顏,醉香樓的那張才是易容過的。”她平靜地對著麗娘說道。
“王妃……”
“給我打點水來,我要梳洗一番。”她沒有想要深究的意思,轉身又走回了房間裡。
不多時,麗娘便吩咐人將水提了進來,倒在大木桶裡,她又走到衣櫃前,開啟衣櫃,裡面全是藍燁為慕容楚楚準備的衣裳,有不同的顏色,但不論哪種顏色都是清新雅緻,那種款式都是簡單清新的,她問,“王妃,您今日要穿哪套。”
“你看著隨便選一套便是。”
麗娘挑選了意見酡顏色的錦繡羅裙給慕容楚楚拿去,這是櫃子裡唯一一件顏色稍微豔麗的裙子,許是藍燁為了大婚第二日準備的。
麗娘將衣服送到慕容楚楚面前時,她隨意地看了一眼,便泡在水桶裡安靜地閉上眼睛,享受著熱水帶來的舒緩,氤氳的水汽升起,將裸露在外的肌膚如數包裹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楚楚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藍燁依舊背對著她坐在漢玉石桌前下著棋子,彷彿不知她的到來。
她坐在了藍燁的對面,沐浴過後的她身上的味道更為清新,隱隱含著淡淡的藥香,從前隨意散落的三千髮絲,如今依然隨意地挽起,只是如今是個婦人髻。
麗娘給她上了茶點,安放在寒玉棋盤旁邊,漢玉石桌空間足夠,並不因為這一點茶點影響了原本的空間。
她端起茶盞,微微喝了一口,“昨天發病了吧?”
藍燁舉棋的手一頓,又落下,麗娘拉著墨玄瞧瞧地離開了。
他笑道,“這是大夫的直覺嗎?”
“是與不是?”她放下手中的茶盞,淡淡地望著他,眼神清明。
他以為她不知道,他以為自己瞞得足夠好。
“青山城已經傳來訊息了吧。”她又淡淡地說道,沒有等藍燁回答她前面的問題。
“什麼也瞞不過你。”他笑了笑,開始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顆撿入棋盒裡,黑白分明的寒玉棋在他手中一顆顆分離出來。
“說這些做什麼,這件事總歸是針對你而來不是麼?”
“你怕了嗎?”
“怕了還會嫁給你嗎?”她笑著問道,語氣中帶著中肯。
藍燁抬起眸子,對上她的眸光,裡面帶著堅定,帶著信任,這讓他昨日受傷的內心暖了起來。
“那麼請問我的王妃,你準備好了嗎?”
“當然。”
二人相視而笑,藍燁伸出手遞給她一個手掌,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往上面放,藍燁拉著她站了起來。
二人相攜著出了燁王府大門,燁王府大門早已停放著一輛馬車,通體黑色,沉香木打造,墨玄早已等候著。
慕容楚楚轉過臉看著藍燁,笑了起來,藍燁也笑了起來。
二人上了馬車,坐在馬車裡,墨玄架著馬車向著皇宮而去。
今日的皇宮一派肅穆,遠沒有當日中秋壽宴之時的熱鬧喜慶。
昨日藍燁成親,作為他父親的藍凌歌一派帝皇威嚴高高在上,未曾因傳言中對藍燁這位兒子寵愛有加,因為慕容楚楚沒有記錯的話,昨日藍燁的一位至親都不曾參與,並且皇上連心腹元煥都不曾派來道喜。
“你認為皇上愛你嗎?”她看著靠著馬車壁上閉目養神的藍燁道。
“人人都說他對我寵愛有加,我萬千寵愛於一身。”他沒有睜開眼睛看著慕容楚楚,而是淡淡地道,帶著一抹悠然,卻更多的是飄渺,讓人恍惚覺得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
“如此說來,王爺還是極其享受這期間過程的。”她笑道,語氣暗含諷刺,不知是諷刺藍燁,還是諷刺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