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覺得感慨,又覺得好笑,同時還有一種身為獵人的驕傲和自豪。這種肆意擺弄他人命運的感覺真的挺——怎麼說,應該算是得意吧。
紅綃道:“就在院外的迴廊邊上。”
他這回沒莽莽撞撞的往裡闖,真讓穆氏挺意外的,難道老侯爺調教人當真有一套?怎麼幾天不見,七爺有這麼大的進步?可如果侯爺早有這本事,也不會一直藏私,這麼多年都不肯拿出來示人?
穆氏正回想著,已經瞧見前面迴廊處的身影。許七要比許世子還高上半頭,平日呆傻懵懂,他雖俊美,卻失了些氣度,只像個孩子,讓人生不出除了同情憐憫之外的感情。
可今日明顯他周身多出了另一種氣勢。
穆氏腳步就不由的一頓。
紅綃只當她對前些時渾身是血的許七心有餘悸,便建議道:“若是奶奶不便,就別過去了,奴婢去和七爺說,等世子回來再商量。”
許七一直背對著穆氏主僕站著,他早聽見了腳步聲,在心裡盤算著還有多遠。穆氏主僕這一停下步子,他便警覺而迅捷的回了頭。
穆氏一對上他那刺亮的眼神,剛才那股不同尋常的心悸又湧了上來,比剛才還要濃烈。
可她又想,自己雖是弱女子,可堂堂世子夫人豈能怕一個人人可欺的傻子?當下便不以為意的笑道:“無妨,你只在這守著便是。”說罷便邁步朝著許七走了過去。
第088章、恥辱
許七眼神清亮,看著穆氏一步步靠近,並不言語。穆氏按捺著心中的內罕,上前端莊行禮,道:“七爺喚我何事?”
她知道他聽不懂,可她不想失了自己的禮儀,不管人前還是人後。
“五嫂——”幾乎完全出乎穆氏的意料,許七可以說是自她嫁過來之後頭一次這麼及時而清晰的開口,並叫她“五嫂”。
穆氏不亞於撞到了鬼,這比上一回她撞見渾身是血,猶如地獄羅剎的許七還要驚訝。她大張著嘴,圓瞪著眼睛,完全忽略了要保持的閨秀風度,張口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來。
啞巴會說話,傻子不傻了?
許七略略近前,突的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扼住了穆氏的脖子。
穆氏就覺得眼前一花,隨即脖頸一痛,人就和個沙袋一樣被許七制住。她想喊,嗓子被許七死死鉗著,發不出一點聲音,她徒勞的想用手扳開他行兇的手臂,可他的手臂和精鋼鑄鐵一般,她的力氣根本撼不動分毫。
穆氏眼往上翻,四肢無力,耳朵邊一點人世間動聽悅耳的聲音都聽不見,只有血倒流發出的轟鳴。
眼瞅著就要枉死極樂。
許七的手卻鬆了鬆。
穆氏狼狽的撫頸,張著嘴,全無儀態的大口大口的喘氣,滿心恐懼和劫後餘生的慶幸。等她看清眼前的景物,發現已經不是剛才的迴廊。這裡比較偏僻,旁邊隔著假山和一人多高的灌木,竟是院子西北最偏僻的芭蕉園。
一時半會,只怕沒人能找得到她。
許七的臉沉靜而肅然的在她跟前,她張嘴就要尖叫,許七手背上的青筋一動,說了兩個字:“勿怕。”
穆氏不敢喊,只驚恐的望著他道:“你,你,你。你,到底要做什麼?”她一肚子的哀求、威脅的話,可上下牙直打顫,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許七沒有傷她的意思,臉上的神情也不見得有多兇狠,他很平淡的道:“霜醉——”
穆氏腦子一片清明。她想,果然世子猜測不是空穴來風,這傻子對杜氏的確有著不同尋常的心思。果然世子猜測不假,他竟一直在裝傻,騙了這麼多年。騙過了這麼多人。他意欲何為?
許七面上便閃過一抹譏嘲的笑。似乎在嘲笑穆氏的自作聰明,他的神情上多了幾分認真。就因為他的神情一如他的心境,總是和一張白紙一般,所以他的認真就顯得格外動人:“以後。不要再算計她……”
許七的語調還是那樣清淡,可穆氏還是被他的認真嚇住,本能的恐懼佔了上風,她瞬間便明白了許七的意思,忙點頭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以後我都不會再算計她。”
穆氏都要哭了。她只是想算計杜氏還沒算計成,結果先被這傻子算計了,說出去,世子會不會信啊?
許七又道:“我。不信你。”
敢情她的保證沒用,那他還想讓她怎麼保證?
“我,我,我保證——”
保證許七也不信,他又勒了勒穆氏白嫩的脖子。道:“我娶,穆怡。”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