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否與靖北侯府繼續婚約之事。
王夫人不願意要個沒爹沒媽的孤女當兒媳婦,只是王劼卻早已深慕小青梅,此志絕不改,於是,母子二人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爭執。
古來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孝道大於天,王夫人爭不過兒子,牙根一咬以死相逼,他雖知道母親不會真自戕,但卻根本無計可施。
王劼被迫處於下風,他卻從未死心,正想方設法挽回。不想兒子的行為,卻讓王夫人危機感大盛,她一刻也不能再等,立即相看了一個閨閣千金,欲行定親之事。
時下少年男女的親事,歷來無需本人同意及出面,有王夫人便足矣。
王劼氣憤卻束手無策,暴怒之下,只得應了上峰之邀,調職離開京城,並留下話,若不得他同意就定親,他一輩子都不回來。
王夫人到底沒敢定下親事,不過她也沒鬆口,母子僵持長達數年,最終還是遂了她的心意,紀婉青被賜婚,匆匆趕回的王劼只能與她擦肩而過。
王劼一腔希冀被無情澆滅,昔日朝氣蓬勃的少年變得沉默穩重,王夫人反倒不敢逼迫他了,唯恐再用力過度,便會給母子之間增添不可彌補的傷痕。
反正紀婉青不可能花落王家,這就可以了。
“世子爺。”
王劼如今在禁衛軍任職,每隔幾日才回一趟府,這日他剛進門,貼身小廝便急急湊上來。
“何事?”
小廝壓低聲音,“世子爺,今兒紀大姑娘遣人過來了。”他知道主子心思,也不稱紀婉青為太子妃。
“紀大姑娘?”王劼本漫不經心的態度一變,立即側頭看向小廝,小廝忙點了點頭。
“今兒午膳前,紀大姑娘派了過來尋侯爺,來的正是前靖北侯府大總管紀榮。”
紀榮是紀婉青的人,即便她嫁入東宮後,依舊負責替她打理外面諸多的嫁妝產業。
這點王劼很清楚,他呼吸微微急促,立即轉身,往外書房而去。
“父親,聽說太子妃遣了人過府?”
王劼的話聽著是疑問,實際卻很篤定,一進門請了安,便立即對父親問了這句。
王澤德蹙眉,看著兒子道:“劼兒,父親知道你心思,只是你與她有緣無分,你需謹記,她是皇太子妃。”
“兒子不曾忘記。”有緣無分這四個字,讓王劼嘴裡多了幾分苦澀。
曾經,他與她是有機會有緣有分的。紀叔父重傷回京,三天後才去世,那時候她還未需要守孝,他唯恐日後有變,曾催促父母趕緊定下親事。
母親死活不願這不提,而父親,卻道紀叔父重傷臥榻,正該好好養著,不應勞神,親事日後再說。
那時候父親一臉嚴肅,如此時一般,他也覺得自己不對,便按下不提。
後來,他才知道,紀叔父的傷很重,重到不論軍醫還是太醫,第一次診斷後,都斷言已經無法傷愈。
換而言之,紀宗慶能撐回京,全靠意志力。這樣的他,肯定很惦記妻女吧,若是能及時定下親事,他必然會萬分樂意的。
王劼抬目看著父親嚴厲的臉,那苦澀滲進了心底,想必,父親與母親一般,也不大願意他迎娶她。
否則父親若一意孤行要定下親事,母親也是沒轍的,畢竟,父親才是東川侯府的主人。
“兒子對太子妃娘娘全無本點非分之想。”
這點倒是真的,賜婚聖旨下了,他雖難以割捨,但對她卻寄以祝福,希望她能過得好。
王劼眼神並未躲閃,只道:“只是故人惜別已久,不免略有惦記。”
“如此極好。”
王澤德點了點頭,他對親兒子還是很瞭解的,王劼未必真能忘懷,但肯定會依言照做,他放了心,便道:“為父與太子妃娘娘偶爾也有通訊,此次也不過尋常問候,並無他事。”
紀婉青來信問什麼,他當然不會直說,只一句“尋常問候”,便推搪了過去。
王劼很失望,但他卻又覺得很好,她一切順利再好不過。
說了幾句話,他便告退離開,一出了書房大門,便將母親身邊的大丫鬟匆匆趕來,討好笑笑說:“世子爺,夫人請你到後面去。”
王夫人反覆唸叨的,無非是兒子的親事,王劼自嘲笑笑,他想定親母親不允許,不想定時卻一再逼迫。
他蹙了蹙眉,語氣淡淡,“我還有公務要忙,你回去稟告母親,我晚些再過去。”
話罷,他徑自返回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