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看看對方的樣子,再低頭看看自己,兩人都是心中羞愧,這回整的也真是難看了些。
不過即使如此,朱兆新也依然是理直氣壯的,扯著打破的嘴角,呲牙裂嘴甕聲甕氣道:“我住手並非承認你做對了。王三,我告訴你,若是你日後依然這般扭捏捏,莫怪我日後不把你當兄弟。”
王磷原本便是最要面子的人,如今狼狽,卻又被許多人圍觀,他心中已經惱極。既後悔自己不該衝動,心中對衛羿和朱兆新也有些怨恨慢慢生了起來,若真是兄弟,怎會使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出這樣的醜?怎會句句話戳他的心肝?他昂起了一張掛彩的臉,道:“我何曾扭捏?我有那一點錯了?你既不念情面,也莫怪我……”
“這是作甚?作甚了?”王磷的母親,王家三房太太蓮花碎步跑了過來,撲上來抱著王磷叫道:“我兒,你為甚與朱家這野驢打起來了?我的老天爺!瞧這一身的傷!怎能如此,這大庭廣眾之下拳腳相向,有辱斯文!”
幾家的大隊人馬也循聲找了過來,將無干看熱鬧的人全都勸退,只剩了四家的人。兩個年輕人鬧點小矛盾罷了,也並不是大事,王磐和朱謙濼壓著王磷和朱兆新互相道歉,又與圍觀者分說致歉,這才算完。
世家大族其實也最是要面子,朱家倒還好些,反正朱兆新打小便是個小霸王,每隔若干日總要整出一兩件叫人恨不得將他掐死的事來的。
倒是王家的夫人們,回去私下一交流,卻都說,王磷之所以會與朱兆新爭吵起來,卻是因為謝家的七娘。雖然謝七娘並沒有做什麼,但王磷心儀於她是事實,她害得兩家郎君為她而爭吵是事實,王家老一輩的夫人們竟是以三房太太為首,有些集體厭了七娘的意思。也帶得與王家親厚的一些人家覺得謝家七娘不好,性子不好,身子骨也不好,還是個沒了孃的孩子,教養堪憂,云云,不再考慮求謝家七娘為婦。
看清了這一點的謝大娘心中無奈,一要為妹妹分說幾句,就被家裡的長輩夫人們以‘嫁到我們家便是我們家的人,還是勿要過於關注外人之事’為由堵住了嘴巴。
原本王磷有些歡喜七娘罷了,兩人也不曾有過任何逾矩的作為,誰也不會把這事說破,這是某種默契。這可如何是好,七娘明年及笄,正是要相看夫婿的時候……謝大娘愁得頭髮都多掉了幾根。
……
老弼公、老輔公與丞公、相公並不摻和到年輕孩子的打鬧事裡面,只叫孩子們自行處置罷了,他們在祭臺旁的搭起的涼棚中吃酒,為老輔公慶賀脫去重擔,從此可以安心享受天倫之樂。
“你們如今也是可以享清福了。”相公悠悠嘆道:“只不知我與赫明,要到何時才能將擔子交出去。”
老弼公、老輔公都是笑,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當斷即斷,看孩兒差不多了便放手罷了。
謝丞公指了指王相公,搖了搖頭:“你家倒還好些,這一二年也差不多了罷。我家如今還淨是麻煩事,怎敢就放手。”
在朝事上合作一二十年了,四公之間極有默契,對各家內裡狀況也清楚得很。幾人都是見過謝氏如今的候選,謝華岷與謝華德,聽了謝丞公的話,俱都心有慼慼焉。其實這兩人作普通家族子弟看,已經很優秀了,但要挑一國大梁,這樣還是不足的。
是不能隨意選拔一人坐到這個位置上的,在家族中還不能服眾的人,也就是家族裡的事還料理不清楚。再到了家外,朝中事務無數,處處急情擠迫,事事有人來求,只會亂了陣腳。
這樣看來,謝家如今是有些青黃不接的意味了,謝丞公如何能在這當口退下。
謝丞公吃了一杯酒,遙遙望著江上風浪,緩緩嘆道:“時也,命也。”
……
朱家祭禮之後,金陵城中又不知怎的,流傳起了與謝家七娘有關的病美人的閒話,華苓聽小丫鬟們學了,簡直氣得發抖。說謝家的七娘外強中乾,看著是個好的,但就是個藥罐子,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一病不起。又說謝家七娘病了幾年,好幾年都沒有長大,如今仍舊像幾歲的小姑娘那般。還有人說謝家七娘病成了醜八怪的,長麻子的……這全都是汙衊!傳沒幾天,乾脆成了謝家的女郎都各有疾患,見不得人,云云。
七娘聽了倒是很淡定,該做什麼做什麼。
華苓拉著她去尋大郎,冷著臉道:“大哥,如今城裡說七姐的話也太過了。到底是誰在抹黑我們家女郎?不能叫這樣下去,不扼死這種人的喉嚨,我喘不下這口氣。”
大郎正在看下面人呈上來的公文,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