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反倒苦笑著抬頭望我,“算了吧,就額娘那個字。說不好,害我又被多罰幾幅。”
“咳……咳……呵呵……嘻嘻……”凝雪、春妮都忍不住笑起來。
我有些尷尬,臉上頗為掛不住,撇著嘴苦笑。瞄瞄雍正,見他那邊廂也正拿拳擋著嘴遮笑呢。
“切……”我不服氣的擺擺身子,我的字怎麼啦,要是換成硬筆書法,你們都不是我的菜,死弘晝,我幫他,他還出我洋相,遂向他道,“天申,還不趕緊去練字?要不(87book),五百副,幾時能交差?”
“哦。”弘晝也自覺說錯了話,悻悻然的低頭走了。
孩子走了。孩子他爹卻不走。反倒向著我屋裡去,進屋也不等我讓,一屁股坐在榻上。
我也跟進去。凝雪、春妮忙要上來奉茶、端果。
雍正只是揮揮手,示意她們都退下。
凝雪、春妮遂帶上門出去。我見他手裡沒茶,走到書桌邊倒了一小碗奶茶給他,問:“怎麼,有話說?”
他飲了一口茶,抿了抿嘴,有些責備的說我,“你當真也是偏心的太過!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先動的手,可倒罰別人的孩子跪在大日頭底下。自己的孩子呢?卻連罰跪也捨不得。”
老天爺,什麼時候弘晝成了我的孩子啦。我雖說的確有些偏心,但我讓弘時罰跪,是另有深意的。他不明白而已。
忍不住,坐下來,對著他呼嚕呼嚕把那日弘曆弘晝落水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他坐在榻上,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青,由青轉黑。太陽穴邊青筋暴起,突突在跳。
待我說完。只聽得“哐啷”一聲,他摔碎了茶碗,踩著憤怒的腳步離去。
凝雪、春妮見他憤然而去,慌慌進來,問我,“福晉,怎麼啦?王爺怎麼生著氣去的。”
我指指砸碎了的茶碗,說“沒什麼打緊的事,不過是王爺嫌我偏心太多。快收拾了吧!”
春妮出去拿簸箕,凝雪一片一片撿著地上的碎瓷片,“這天申阿哥膽子也太大了。皇上來的日子,竟敢打架,真是胡鬧!”
我心想,他有什麼不敢的,據史書記載,都到了乾隆年間了,他也老大不小,居然就敢跟宗親訥親在朝堂上大打出手。乾隆礙著母親,都不敢處罰他。心裡想著,臉上禁不住就掛上了笑,說,“他有什麼不敢的,他就是那麼個人。以後等他大了,你們才知道什麼叫胡鬧呢!”
“奴才看,再叫福晉這麼慣下去,等阿哥大了,都敢揭紫禁城的殿上瓦咧。”春妮拿著簸箕進來,說道。
咦,難道,弘晝的天不怕地不怕,竟是叫我慣出來的?!不可能!
收拾完地面,凝雪、春妮關了門,伺候我換衣服。
春妮取過被弘晝抓髒了的那件圓衽荷花氅衣,可惜的搖搖頭,復又想起什麼,說道,“福晉近來卻是變了,以前從來都不管府裡的事,今日,竟為了阿哥衝撞王爺。”
“是嗎?我以前不管嗎?不管是不對的!”我嘴巴里狡辯,心裡卻暗暗道,原來我已不自覺的成了這個家的一員,忘了自己原只是一個“客人”。
☆、第七章 兩處茫茫皆不見(上)
時間走到了八月,熱河比我一直居住的南方涼快不少。日前,已覺不再那麼憋悶。康熙帶著皇三子、十五子、十六子行圍去了。隨行在熱河的老四、老八、老九都被留了下來。
每日晌午後,我仍舊與弘曆弘晝一道練字。弘時自那日見過一次後,竟再也未見。
至於我的非硬筆書法,練來練去,還是如同蟹爬一般,只比原先略略好了一些。也怨我自己,呆不住,寫個幾張就寫不下去了。
擱下筆,倚著亭欄坐下,抱過琵琶。與我長進幾乎全無的毛筆字相比,琵琶技巧卻是突飛猛進。現下,已經能夠彈出好幾首整曲來了。
倚著亭欄,彈撥了一段《塞上曲》。覺著練字導致的憋屈稍稍好了一些。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弘曆吟誦道,說,“額娘彈得真好聽。”
我衝他笑笑。他還小,怎麼會懂得那曲子的深意。這個曲子我只敢在白天彈撥,夜深人靜之時若是彈起來,就會忍不住落淚。那離鄉背井的痛楚。小孩子是不會明白的。
“想父母了?”雍正踏入亭子,可能是尋著琵琶聲來的,“你這琵琶,學的可真快。開頭還叮叮咚咚的甚是煩人。不到兩個月光景,卻能成曲了。”
“原就是會一些的。”我放下琵琶,向前向他行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