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他冷著臉,發動了車子。
沈君深深吸了口氣,報了地名。是如今顧錦言在遠郊住的房子。沈君以前曾經住哪兒,剛好現在顧錦言沒家可回,住在酒店,她便把那閒置的房子給了顧錦言住。
周季堯也沒應聲。
車子開得飛快,兩邊的樹木一直往後退,看得人眼睛發脹。
沈君心裡還堵著一團氣。後視鏡裡所映出的自己的臉,像極了那個人。她看著,只覺得心口益發疼起來。
車子一停下來,沈君便跳下了車,跑步進了屋子裡。她的身影格外的敏捷。不算高,瘦瘦的,還照舊穿著帆布鞋亞麻長褲和白色體恤。這麼些年過去了,唯獨她,不肯向時光做出絲毫妥協。
周季堯在車裡坐了一會,嘴裡銜著煙,下了車,雙手插在口袋裡,優哉遊哉地往裡屋去了。
屋子的門沒鎖,沈君進了屋子便急急地去尋顧錦言。
“顧錦言?”沒有人回答她。她只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這屋子裡漾開來。屋子裡靜得讓人發慌。
沈君一邊喊著一邊挨個檢視各個房間,可是,沒有,屋子裡空空蕩蕩的。她心中很急,探頭去看園子裡的車庫。他的車子並不在車庫裡。她一時慌了,趕緊掏出手機撥顧錦言的電話。屋子裡卻忽然響起手機鈴聲。
她順著鈴聲走過去,才發現那手機就放在臥室的床頭。
沈君的臉色都變了。那些個過往都往腦海裡湧。她逼著自己鎮定下來,努力回顧所有顧錦言同她說過的話。那些他口中的往事裡反覆被他提及的。對了,護城河岸。
就這當,周季堯走了進來,見著沈君唇色發白,失了心神的模樣。他掃視了一圈這屋子,再看了看沈君手中的手機。
他拍了拍她的頭,抓著她的手臂就往外走,一臉地不耐煩,“車子不在。人鐵定不在。站在這裡等著他回來?”
沈君這才回過神來,“護城河。得去那邊找找。”
周季堯壓根就不去看她,徑自往前走,他拉開車門,幾乎是將沈君扔進了車裡。他啟動了引擎,車子跟飛一般似的衝出去。他駕輕就熟,一臉淡定,嘴裡叼著煙,“那小子能殉情的地也只有那了吧?”
“說什麼呢?!”沈君緊抓著安全帶,本就不安的心被他這麼一說,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她抬高了聲音,想要掩飾自己的慌亂。
周季堯用餘光看了她一眼,看著她幾乎可以說是有些哆嗦的嘴唇,將餘下的那些冷嘲熱諷都吞回了肚子裡。
護城河那麼長,若是他不知道以往顧錦言與何可人多數在哪裡約會,估摸倒是要費不少時間。
以前,遲宇新讓自己手下的那群小弟輪流跟著何可人。以防她被人傷了。有時候,周季堯和遲宇新一起親自盯梢。
那明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想起來,倒就像是昨天發生似的。
他和遲宇新騎著機車,有時候也騎單車,遠遠尾隨著兩個人。那兩人約會的時候,他們就選個遠一點的能看見兩個人的地方,喝酒打諢。
他對這種行為向來嗤之以鼻。
遲宇新卻不管旁人怎麼看怎麼說,執意要做下去。且一做,就是十年。
車子在護城河岸的堤壩上開著。沈君看著兩旁,一臉急切,目光搜尋著視野範圍內那輛熟悉的車子。
周季堯倒是有些心不在焉。他對顧錦言從來沒什麼好感。與連自己身邊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無能相比,他還是覺得遲宇新的過度純情好些。
沈君卻忽然拍打著車玻璃,“停。就是前面那個車。”
周季堯望著她手指的方向,確實停著一輛黑色的車。“坐穩了。”他沉聲說著,開著車衝向堤壩下面。
車子還沒能夠停得穩,沈君已經從車上跳了下去。她衝過去,只看見遲宇新已經歪倒在駕駛座上,臉色鐵青,人不知是睡了,還是昏迷了。
沈君用力拍打著車窗,想要將他喊醒。
可是裡面的人沉睡著,絲毫不動。
周季堯遠遠望著那情形,心裡已經生了不祥的預感。他想了想,下車後從後備箱裡拿出高爾夫球棍,走過去。剛一走近,他就發覺了不對勁。車子是處於發動狀態的,排氣筒處連著一根軟塑管,接到了車內。
他黑著臉,將那軟塑管拔開,才走上前去。
“站遠一點。”周季堯將沈君拉開,推到一邊。
沈君還沒來得及問,周季堯已經翻身跳上了車頭,他掄起球棍,朝著前擋風玻璃砸去。她沒敢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