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勒。”槿淳快步出了院門。
“我來吧。”尷尬難堪早沒得無影無蹤,槿蕊挨著逸君的肩膀坐下,把袖管挽了幾挽,抱過他手裡的銀槍,“二哥給我打扇。”一面拿布頭輕輕的擦抹,一面言笑自若道:“二哥,那晚我在遲家多吃兩杯酒,染了些醉意,說了無聊的胡話,生了無聊的悶氣,直至方才才真正酒醒,女人心眼小,二哥是真君子、大丈夫,不要與我計較。”
逸君沒接話茬,四周除了蟋蟀聲,蒲扇呼呼扇風聲,時而鄰居家傳來的幾句或高或低的喧譁聲、吆喝聲,老半天再沒其它響動,槿蕊心裡再無包袱,處之泰然,靜寂許久,他方才幽幽地開口道:“有些事光想不行,還得有想的本事,我現在唯一能說的,在二哥心中,蕊兒是當空明月,是蛟海珍珠,能被蕊兒看上的必是世上最幸運的男子,能娶到蕊兒的必定是有大福的男子。”
槿蕊不由失笑出聲:“哪有像二哥這樣夸人的。”
“都是掏心窩的實話。”逸君立即回道,聲音雖輕,份量卻是沉甸甸的,“你知道二哥從來誆人,那晚我……”
槿蕊搖搖他的手臂,央求道:“不說這沒意思的事,它就算過去了,以後再不提它,行嗎?”
逸君察她眉眼確無惱色,點頭道:“行。”
話音剛落,貓在院外的二人一狗,立即抬腳進來,“小姐,你最愛吃的黃瓜來啦。”
海棠端著大食盤,盤內盛著滿滿的一大瓷碗的黃瓜,一碟竹籤子,一小碗蜂蜜笑咪咪地走近,後頭跟著槿淳和汪汪叫的白球,白球見槿蕊笑了,一下子撲進她的懷裡撒嬌,用力之猛差點把槿蕊撞倒,好在身旁的逸君急手扶住才免摔了個跟斗。
“你想死啦!”槿蕊嘴裡雖然狠罵,還是把它摟在懷裡又摸又抹,疼了好一會,大夥全笑了,等海棠舀來水,四人皆淨過手,便說說笑笑吃起了青瓜片,沉寂兩晚的院子復又熱鬧起來。
“汪!汪!汪汪汪!”白球屁股挨地,直直的穩坐起,彎著兩條前腿,它擺出玩拋接的遊戲的樣子,槿蕊會意,胡亂地扔出一塊青瓜,白球快速躥去,高高躍起穩穩地接住,咬兩下便吞嚥下肚,接著興奮地叫上兩聲,催槿蕊繼續,四人輪流丟十來片,它都穩穩的咬住,得意的又是一陣汪汪汪亂吠。
且說雲娘放心不下,擱下手頭的活計來找逸君欲問個清楚,沒成想老遠就聽見兄妹們其樂融融的笑聲,立在牆角細細傾聽,槿蕊興高采烈地談及將近的旅行,一會又商量在船上的時間如何打發,一會問起槿淳青橋鎮有哪些好玩好吃的地方,滿嘴二哥二哥叫的又歡又甜,心知確實無事了,便含笑悄身退去。
☆、第 25 章 巧語妙解父親愁
日子很快到了七月十八,明天便要搭船去青橋鎮,槿蕊歇過午盹,把要帶的東西列成單子,從日常穿的衣裙、褻衣、繡鞋,到用的汗巾、帕子,小到齒刷、牙粉、豬苓和梳篦,一一打包完畢,又與海棠認真清點了一遍,確認再無遺落,已是近黃昏時候,這時,忽聽見胖奶孃來報,說是有人找,槿蕊顧不上喝茶便忙往正屋去。
原來是玉清打發抹翠送來時令的新鮮水果,說是槿蕊特喜水果,水路想吃上幾口必不方便,便送來讓帶著在船上解渴吃,整整的三層的六角雕漆抬盒,足有半人高,雖知對於遲家而言不算什麼,槿蕊還是覺得受之有愧,推辭不收,抹翠卻笑說這些都不是正經的好東西,且是小姐的日常定例,因脾性寒,吃得有限,如果不收,只是讓家裡勢利的下人討了好,僅是順水的人情,若如此生分見外,便辜負相識一場的情份,槿蕊只能收下。
想想來而不往非禮也,便叫海棠去廚房取來自家醃的兩罐醬菜,讓抹翠捎回給玉清配稀粥吃,抹翠收的乾脆並不嫌棄,連聲多謝,又說過幾日再來取提盒,事情辦好便起身告辭,上馬車前還是如往常再三相邀常去府上坐,槿蕊忙道一回京城便去府上報道。
晚間沐浴後,槿蕊和海棠便鑽入廚房做水果沙拉,玉清送的水果品種真是豐富,第一層有葡萄、龍眼、枇杷、荔枝,第二層放著水蜜桃、蘋果和鴨梨和菠蘿,最後是放著五個圓溜姣小的西瓜,其它東西都還見過,只是海棠瞧著荔枝、菠蘿眼生,抓一串鮮紅欲滴的荔枝自語道:“這是什麼啊?”拿近眼細瞅了瞅,又說道:“哦,有刺,挺扎手的。”
“那個叫荔枝,產自南國,金京沒有的。”槿蕊從木桶撈出用井水涼了多時的西瓜,抹乾外皮的水,拿刀剖開,一片一片切成巴掌大的三角形,一面對海棠說:“這水果南邊多得是,但不耐儲藏,容易變壞,離枝兩三天後就不鮮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