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藍田。
我說:“這幾個月你去哪了?”
藍田說:“我一直在上海。”
“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不想被人找到。”藍田淡淡說著。“可是還是被人找到了。”
我眉一抬,不知道是誰找到了她。
“是陳偉生。”藍田嘴角露出輕輕的笑。
藍田租住在某個角落,這個角落曾經藍田和陳偉生一起居住過。藍河打電話給陳偉生尋找藍田的下落,陳偉生得知藍田懷孕的事,於是四處尋找,最後尋到了那個角落。
藍田或許有過期盼,但確實短暫。她曾經以為熱愛陳偉生至脫胎換骨,可是當他找到她,藍田的心亦如三月的天,晴而冷。
曾經他們愛得纏綿悱惻,甚至開始計劃天長地久,只是纏綿悱惻有時效,天長地久也被貼上了期限。
陳偉生說,原諒我。
藍田說,感情的世界沒有對錯。
陳偉生說,跟我回家,好嗎?
藍田說,我們已經沒有家了。
背叛是嗜骨的疼,遠比拒絕來得痛徹心扉。
藍田說:“我來到這個城市。懷著一個生命。我想我或許可以勇敢的將它生下。可是,我沒有錢。
我買了一隻雞,煮了一鍋粥,然後一個人上醫院,進手術室。你永遠不知道,那冰冷的器械進入你的身體,將你的骨血抽離,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跟它說對不起,我跟它說再見。
做完手術,我一個人回到租住的屋,我躺在床上,喝著雞湯。眼淚掉在湯裡,滾燙。
休養了一個星期,我開始找工作,然後上班。
每晚能看見那個孩子,鴿子灰的眼,從來沒有嬰兒的歡笑。
我說,我一個人,走了這麼長的路,難道你以為,我還會回頭嗎?”
我一個人,走了這麼長的路,難道你以為,我還會回頭嗎?藍田這一句話,讓我動容。
我看著藍田眼神裡的滄桑笑容裡的荒涼,卻只能握住她的手。我說:“藍田,一切都會過去的!”
藍田又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問了一句:“你和周默後來怎樣了?”
上次和藍田說起周默,還是幾個月前,那時候我和周默還什麼都沒有發生,於是我想著既然那時候什麼都沒發生,現在也就不必再說什麼了。
“周默有女朋友了。我想,他快要結婚了吧!”
藍田聽著,沒什麼表情,只是說:“我們幾個裡,也許周默最順利,也會最幸福。”
我想著藍田是不知那些周折才這麼說,不過我也沉默,只笑著說:“我們都是會幸福的。”
藍田說:“我這次回去,是參加我哥的婚禮。因為我的事,他們的婚事一直拖到現在。”
我點點頭,心想原來他們還沒有結婚。
又說了些話,但總歸不再像那時般談笑風生,更多的,是歷經世事又未能釋懷時的感傷。後來發車時間到,藍田拎著行李走了,走時我們擁抱,笑著揮手再見。
院子裡迎春花開的時候我退了原來的房。新房在新工作地點的附近,當然,更深的原因是我想重新開始。
搬走的最後一夜,我收拾著房間,扔了很多很多東西。然後擦拭掃地拖地,最後香水灑滿房間。然後我坐在沙發裡,想著曾經發生在這間房子裡的事。
先是小島生活在這裡,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家居裝潢飾品擺設全部打上了小島的痕跡,簡潔而明瞭。小島在陽臺上種了幾株花草,但隨著她的離開因著我的疏於照養而多半枯萎,唯有那株仙人掌依然風霜雨雪不動的生長著。仙人掌旁邊有著一個空魚缸,曾經裡面有兩條魚,是我買著送給小島的,目的是為了讓它們陪伴她,然而事實上在後來這兩魚只是陪伴著我。
後來我也居住到這間房,和小島一起。於是漸漸的,這間屋子的東西就多起來,風格也開始有了差別。比如你看到黑白色的壁燈旁一幅向日葵的畫,或者灰綠色的衛生間裡兩個紅得耀眼的瓷杯。總之,在那些整潔的冷色調裡,你能突兀的發現一抹不協調的張揚色彩。為此周默在後來看到後狠狠批判了我的審美,但是小島卻從不在意我這樣恣意的破壞,並且還能咬著筆頭點頭說好。我和小島住在一起的時候,我一直睡在右邊,她睡在左邊。常常是她做飯,因為我的廚藝實在丟人現眼。
後來藍田來了,那天我們笑著鬧著,藍田不小心還把茶几的玻璃桌面磕出了一道細縫。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