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而發展成了心虛,成了內疚。
所謂“心魔”或許就是這樣。那種心裡明白卻無法自控的感覺,是再也不想身臨。是懷念不久前和周默笑看風雲的日子,於是將逼著自己回到那種冷靜的思維,想著一切只是人生歷練。陷入其中時,自是歷經酸甜苦辣,但凡得到某個契機後,迷霧般的玲瓏棋局也就可以豁然開朗。
但凡別人的幸福,不忍看,那就可以不看;但凡別人的榮耀,無法得,那就去忽略;但凡自己可以獲得的快樂,那就不要輕易推開;但凡那些假想的劇情,除了作為碼字的題材,還是不要較真了!
我想這是我和周默的感情的最後一道坎,我也把它當作我元小七得以塵埃落定前的最後一道坎。我想著,從多年前藍河開始,到嚴家明的拋棄,到張周南的關懷,其間看著微微和夏海訂婚分手,微微與卓卓重逢,看著藍河陷入熱愛又遭背叛,看著藍河和唐月彼此傷害彼時糾纏最終還是準備步入婚姻殿堂,看著小島受傷然後離開,我看著這一路,看著在我們青春的這條路上,我們一個個走的那麼艱辛。但是,所有的悲傷總有完結,所有的痛苦也終會消散,待到所有的不安、惶恐、迷茫、哀傷、無助、孤獨、絕望統統綻放盡,那麼,我們的路上,從此繁華,就會一路盛開!
我想著,我和這個愛我多年的少年,真的會像我們執手之時說的那樣,舉案齊眉,天年之時,膝下承歡!
可是,然後呢?
在我和嚴家明談婚論嫁的時候,我千山萬水的來,帶著視死如歸的姿態。我所料到的結局最多不過萬劫不復。於是血流成河,在所不辭。
而今我與周默走到了一起,我想我在積極的尋找著我們的明天,哪怕路上風餐露宿。我想我足夠釋懷足夠知足,努力去微笑著迎接天明。
可是,然後呢?
林曉培去了阮明住的地方,像阮明解釋了我們三人的關係。然後難為情的開口問阮明借錢,阮明看著金額不少就詢問,林曉培只說有事,阮明生疑,結合她的日常反應看出了端倪。林曉培常乾嘔,並查詢醫院資訊。阮明問她是不是懷孕了。林曉培否認。可是事實擺在眼前,林曉培不得不承認。阮明問孩子是誰的。林曉培不答。阮明知道林曉培的為人,猜出了周默。林曉培慌亂,阻止了阮明試圖告訴周默的舉動。
林曉培說:我已經和周默沒有關係了,周默有了新的生活,不要拿這個去打擾他了。
林曉培逼著阮明同意不去告訴周默。阮明很憤慨,很無奈,她沒有去告訴周默,而是告訴了我。
阮明說:我知道我是局外人,可是作為林曉培的好朋友,我不忍心讓她受到傷害,至少,孩子是無辜的。阮明說:這麼多年,我看著林曉培對周默的愛戀,曾經,我也喜歡過周默,但我自知比不過林曉培。
阮明說:林曉培愛得很偉大,愛得很無私,她從不求回報,畢業時候不顧家庭的反對毅然決然的跟隨著周默去了深圳。
阮明說:林曉培曾對周默說,我愛你,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你愛我,可是有一天你也有那麼一點喜歡我的時候,我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阮明說:林曉培是真心愛著周默,作為她的朋友,我希望她能幸福。
阮明說:我希望你能成全。
……
阮明說我希望你能成全,然後我的全身力氣像是被抽空般。我看著那些字句,覺得那些橫撇豎捺像是碎成了一片,我慢慢拼湊著,強壓進我的腦子。
林曉培,懷孕了?
我想著那天她乾嘔著,我還問她怎麼了,她說是暈車,我也就相信了。她愛周默,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她那麼愛周默。為了周默幸福,可以犧牲自己的幸福。她來上海找周默,是想告訴周默她懷孕了嗎?可是到最後只是隱忍著,什麼都不說!她是準備一個人承受的吧,承受著骨肉分離,承受著所有的割捨!
要有多麼深的愛,才能願意這麼樣的犧牲?
我感到手腳冰涼。可是,周默五六月份就已經來了上海,林曉培才只有兩個月身孕,這是怎麼回事呢?
我不無陰暗的想,是不是,是不是搞錯了?是不是這個孩子不是周默的?是不是,一切都是騙人的?
我撥打了周默的電話,明明電話那頭被接通,傳來了嘈雜的聲音,傳來了周默熟悉的悅耳的聲音,可是我像是失聰般,或者,是失語般。我聽著周默在電話那頭一遍遍喊我的名字,他說:“小七。小七?小七是你嗎?小七你怎麼不說話?小七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怔怔的握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