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職責範圍。謝玄就試圖勸他:“子敬,這種事,你叫你家的僕人去就是了嘛,反正他們天天在外面晃悠也是晃悠。”
王獻之卻堅持說:“我就是要她去買。”
“好吧,我這就去。”我嘆了一口氣,丟下手裡的活計,快步朝大門走去。
算了,我還是知趣點,儘量不要再跟這位大爺起什麼衝突。我也看出來了,他在這個書塾裡地位超然,衛夫人明顯地偏寵他,其它的三位都無法與之並肩。我算那棵蔥哪瓣蒜那,敢開罪書塾裡的頭號霸王?
話又說回來,衛夫人請我來就是在書房裡伺候這幾位少爺的,是他們共同的丫頭,他們使喚我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反正我每天的時間就那麼多,做了這樣就不能做那樣,什麼事不是做?上街就上街吧,上街還可以趁機逛逛街,磨點洋功呢,比在書塾裡做人形陀螺強。
這樣一想,我又高興了起來。再抬頭看了看日頭,時候也不早了,買完了海棠糕,就差不多該收工了吧。桃根,不知道在胡大娘家裡習不習慣,有沒有哭。
拿著還是溫熱的海棠糕回到書塾,我雙手捧到王獻之面前說:“五芳齋剛剛做出來的,少爺趁熱吃吧。”
他卻把紙包一推:“我沒說我自己吃啊,拿去,到後來餵鵝去。”
我氣血一陣翻湧,眉倒豎,眼圓睜。他也翹著腿,毫不在意地看著我,腿還在那裡顫呀顫呀,讓我恨不得一腳踹過去。
兩個人大眼瞪大眼,劍拔弩張地互瞪了好一會。就在其它三人滿臉興味地等著看我們正式開戰的時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好吧,我拿去餵鵝。”
那幾個忙跳了起來:“先給我們吃幾塊吧,看到這個,才知道肚子已經餓了。也難怪,都快到下學的時候了哦。”
走過來不由分說地扯開紙包,你一塊,我一塊,不一會就瓜分得差不多了。口裡還直說“好吃,好吃,原來海棠糕這麼好吃,以前怎麼不覺得呢?”
最好笑的是,紙包裡剩下最後一塊的時候,幾個人同時伸手去搶。還是桓濟眼明手快,撈到了,然後飛快的送到口邊。就在這時,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他突然像才剛剛看到王獻之一樣,把已經差不多塞進口裡的海棠糕又拿出來,伸到王獻之面前說:“那個,子敬,最後一塊了,你真的不吃嗎?很好吃哦。”
王獻之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另外兩個則笑道:“自清,你自己都舔過了,還問人家吃不吃,真噁心。”
王獻之不高興地發話道:“我是買來給鵝吃的。你們自己帶來的點心呢,不知道吃自己的啊,跟我的鵝搶吃的。”
郗超滿不在意地說:“就是跟鵝搶才好吃啊,自己家裡帶來的東西,看都看飽了,誰要吃啊。你還不是一樣,放著一籃子點心不動,非要桃葉現跑腿去給你買。”
這時衛夫人從門口探進頭來:“聽說你們在吃好吃的東西,給師傅留了沒有?”
桓濟的那塊海棠糕已經吞進肚子裡去了,此刻正在舔手指。聽見衛夫人的話,不好意思地說:“師傅來遲了一點,剛剛最後一塊已經被我消滅了。”
衛夫人看著桌上空空如也的油紙包,露出了一臉饞貓像,連連說:“那下次有好吃的,一定要給師傅留哦。”
我看得目瞪口呆,若不是事先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包括擁有一間著名當鋪的大富婆衛夫人——我會以為他們家裡都很窮,一輩子沒吃過什麼好東西。所以才會見了海棠糕這種普通點心都饞成這樣,吃的時候恨不得連手指一起吞進去。
我回頭看了看後面的那口櫃子。剛剛擦櫃子的時候,好像裡面有好幾個籃子,應該就是他們說的“從家裡帶來的點心”吧。那些籃子裡面,會有些什麼呢?肯定不會比海棠糕差。這幾個的家裡都富得流油,每天窮奢極欲。聽說,王獻之家連馬桶都是鍍金的。呃,我在講吃的,怎麼說到馬桶了?
這時,耳朵裡忽然聽見仙音飄過,是衛夫人在說:“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好也,我在書塾打工的第一天終於結束了。除了早上打破了一口缸,差點背上鉅額債務外,基本上,平安無事。
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經過門口時,我主動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給老張過目:“張伯你看,都是少爺們練過字的廢紙,我拿回去生火的。”
老張點頭放行,我三步兩步趕到渡口,只想快點回家。我的桃根,今天一天可好?
可是船老闆不看到船艙裡坐得滿滿的是不會開船的。我平白地在船上坐了好久,直到天完全黑了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