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完全打亂了,我又開始煩躁起來,在禁閉的屋子裡不停地走來走去。
太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但讓我意外的是,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神情疲憊地坐在椅子上。福海進來請示“餐廳那邊要不要開始上菜了?”,也被他揮手示意退了出去。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
既然屋子裡只有我和他兩個人,老是悶不吭聲也怪尷尬的,於是我主動開口問:“殿下,是不是軍情很緊急?”我也只能想得到這個原因了。
“嗯”,他依舊微合著眼,似乎不願意多談。
也是,那些都是軍事機密,我一個女人也不好亂打聽。
我知趣地閉住了嘴。
又過了一會兒,他好像緩過勁來了,睜開眼睛,坐正身子,然後拿起書桌上的經卷,一邊看一邊問:“這是你抄的嗎?”
“是,是啊……這個,嘿嘿……”,該死!公主一吵,這也忘了收起來,讓他看見我坐在他的書桌上抄經書。多不好意思。
他的臉色倒還和悅:“沒關係啊,你找點事做,免得一個人待在這裡無聊。”
您也知道我無聊啊,那就好辦了,我小心翼翼地說:“殿下,您這裡每天都有專人打掃收拾。根本就不需要再添我這麼一個閒人在這裡沒事混日子了。您看,我是不是回公主那邊去侍候?”
明知是舊話重提,希望不大,還是想試試看。
他立刻回絕道:“誰說沒事做啊?我早上只是走得急,沒時間跟你交代而已。王獻之走後,這記室就空缺下來了,你以後就接手他做的事吧。”
這不是亂指派嗎?我慌忙說:“記室是要時時刻刻跟在您身邊的,連您去開會都要跟去做記錄地。”
他居然一副理當如此的樣子:“是啊,這有什麼問題嗎?你也寫得一手好字。是我們大晉有名的才女,你跟去做記錄正合適啊。”
“可是,我是女人耶。”太子帶個女人去參加軍情會議。那場景,簡直無法想像,會成為京口城重大新聞的。
他的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敲著,“女人做這些事比男人更細緻、更牢靠。”然後回頭笑看著我:“何況你本來就是宮廷女官。太子身邊跟著一個宮廷女官,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我地承恩殿裡,也有尚儀、彤史、書典的。”
我語塞了,要這樣說起來,似乎,也可以。
他站起來說:“好好為我做事。我決不會虧待你的。等戰爭結束的時候我在論功冊上添上你的名字。只要上了那個冊子。最起碼,你能從彤史升為尚儀。”
“不要!”
這會兒。本來該說“多謝殿下恩典”的,可是我卻不假思索地喊出了“不要”。
“為什麼?”他倒沒有不悅,只是好奇地看著我。
我決定實話實說,因為理由很正當:“這樣就回不了司籍部了。您肯定也知道,司籍部的編制是隻有一個尚儀名額。”
他哈哈一笑:“你還想回司籍部呀,真是個天真的丫頭。你既然跟了我,戰爭結束後自然是跟我回我的承恩殿了。好了,我們去用午膳吧,福海,通知那邊傳膳。”
“我沒有跟你!”這是原則問題,一定要澄清地。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現在這樣還不算跟了我?哪怕你做了我的記室,依然不算跟了我?”他停下腳步,曖昧無比地看著我。
我慌了。我脫口而出地一句話,怎麼像有點自掘陷阱?
“回答我啊,是不是?”他越發逼近過來,眼睛裡閃著興味的光芒。
“呃,是。”
“那你告訴我,要怎樣才算跟了我呢?”
“臣妾……”剛才只是口快說錯了話,讓您鑽空子了。
“臣妾?哦,明白了明白了,你
訴我,必須成為我的‘臣妾’,你才算是真正跟了我你早說嘛,這個要求,我很樂意滿足你的。”
太過分了!有事沒事就拿我尋開心,而且都是這些低階玩笑。我可不是太子身邊地優伶寵婢,我是堂堂正正的七品女官!
我猛地抬起因窘迫而垂下的眼簾,不客氣地回了一句:“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您還只記得調戲臣下之妻。”
“這話你說過兩遍了,上一回說的時候我警告過你的,你忘了嗎?你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耐心。”他眼中怒色乍現,然後把我一下子扯過去按在門上。
我拼命掙扎著說:“上一回我也警告過您地,您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