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淇一聽,睜大眼睛叫起來:“不是吧,現在這年頭還有人固守傳統,反對師徒戀?現在連師生戀都正大光明瞭呢。初夏,你以後別叫他師父了。”
張驍驍說:“對啊,你們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師生,你不叫他師父,不就沒這個煩惱了嗎!”
“可是隻有做他的徒弟,我才能正大光明地呆在他身邊。”初夏俯下身,臉貼在椅背上,幽幽地說。
是的,初夏就是為了呆在香紹謹身邊才跟著他學琴。
是不是很有心機,非常別有用心?
所以這些話初夏永遠都不會和香紹謹說。
“你們可不許說出去。”初夏威脅她那三個損友。
星期五晚上,香紹謹打電話給初夏,說星期六會派車過來接他們去參加一個琴友聚會。
要和香紹謹一起去參加聚會啦!
初夏興奮地不停地試衣服,一個晚上沒睡。
星期六的早晨總是最靜謐,校園裡空蕩而清冷,偶有幾隻鳥兒在枝頭跳躍。
校門口,手掌形的法國梧桐葉不停地飄落,初夏和朱夢淮在等香紹謹的車子,和他們一起等在校門口的還有嚴木晨。
“嚴老師也去啊,這次聚會是不是有很多琴家過來?”初夏問嚴木晨。
朱夢淮也抬起眼,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他這個人,外表向來冷漠,喜怒不言於表,但卻難以控制自己的眼神,興奮表露無疑。
嚴木晨笑眯眯地說:“那是自然,這次雅集有眾多名家參於,很多琴家就等著結識你們的師父呢。”
“我師父他很有名嗎?”一提到香紹謹,初夏就興奮地不得了,手舞足蹈,整個人都快飄起來。
“他可是一位真正的大師!”嚴木晨抬起頭,用一種崇拜而又羨慕的聲音說。
香紹謹的車子很快過來。是一輛星灰色的保時捷卡宴。開車的依舊是小陳。
香紹謹坐在後座,外套隨便搭一邊,穿了件淺豆綠羊毛衫,毛衣輕薄軟密,就是看上去有點舊,洗了很多次的樣子。
他一向喜歡穿舊衣服,
舊衣服總是最貼身的。
初夏坐在香紹謹身邊,她側過頭,看著懶懶靠在椅背上,閉眼沉思的香紹謹,腦海裡卻響起嚴木晨說的話。
“你們知道這次雅集為什麼會選在含玉樓?”等在校門口時,嚴木晨這樣問他們。
初夏說:“是不是因為含玉樓很有名,而且和古琴有點關係?”
含玉樓有五六百年的歷史,自古以來就是文人騷客聚會的場所。在這座城市的博物館裡,至今還收藏著明代某位大書法家所寫的,含玉樓記。
現在,本城的書畫協會,古琴協會都在那邊,。
嚴木晨說:“本來你師父是不準備參加這次聚會的,而且聚會發起人考慮到幾位老人家的身體,一開始把地點定在另一座城市。結果那幾位老人家主動出面邀請香紹謹出席,他們害怕他不出現,不顧舟車勞累,一定要把聚會定在含玉樓。”
初夏聽了忙說:“他們根本不瞭解我師父,我師父從來不是個狷介的人,他一向喜歡和人交流,他說不出席,肯定是有事情。”
嚴木晨瞥了初夏一眼說:“你見到的香紹謹未必就是真實的香紹謹。”
真實的香紹謹是什麼樣子的?
車子飛駛而去,路邊景物飛馳而過,將他的臉都模糊了。
車子開到含玉樓,一院的芭蕉,葉大成蔭,滿院蕭然,一塊大大的匾額:玉骨生香。一樓開了很多家玉石店。
初夏他們跟著香紹謹上了二樓。
在二樓小偏廳處留了字,後來進入一間敞軒。
敞軒三面是窗,所有的窗子都開啟,秋風穿堂而過,伴著的是盈盈笑聲。
初夏本以為名家聚會,應該會有很多老人家,沒想到有一大半都是年輕人。
幾位知名的年輕琴家年紀比初夏還要小,真是讓人看了就羞愧。
初夏第一次來,搖頭晃腦,東張西望很是新奇。
“嗨,你們是紹謹先生的徒弟?”一個挽了小小發髻,發上插了根木簪的年輕女孩揚手衝初夏打招呼。
“是啊,我叫寧初夏,這是我師兄,他叫朱夢淮。”初夏拉著朱夢淮走到他們那一邊。
朱夢淮掃了他們一眼,臉上依舊是那副又冷又酷,人人都欠他五百塊錢的表情。那女孩瞅著他,掩嘴吃吃地笑,她說:“朱師兄,我叫孟瑤,和你名字挺像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