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夢淮走進來,他瞧都沒瞧顧念石,徑直走到初夏面前問:“有空嗎?”
他站在初夏面前,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
朱夢淮又長高了。
他現在身材高大,穿一件白色帶暗紋的襯衣,非常正式精練的西褲。表情雖然和以前一樣,冷冷的,淡淡的,卻多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初夏一時看呆:“有事?”
“好久不見,大家一起吃頓飯。”朱夢淮輕描淡寫地說。
初夏看了一眼顧念石,大家都是年輕人,去吃飯不叫他似乎不太好,太尷尬。
但是叫他的話,朱夢淮擺明了沒這個想法。
一時有些猶豫。
顧念石見狀忙說:“你們聊,我有事找劉老師請教。”
說著點了下頭便離開。
他一離開,初夏明顯鬆了一口氣。朱夢淮卻瞧著顧念石的背影說:“你怎麼和他走得這麼近?”
“我和他不熟,我們剛剛才碰面。”
“這個人看你的眼神明顯不對勁,你要當心點。”朱夢淮的口吻裡充滿了說教
“師兄,你不要胡說八道。”初夏氣得直跺腳。
“沒事少和他來往。”
什麼嘛,才大她一歲就想教訓她?氣死人了。
在附近隨便找了一間披薩店,初夏點了一桌子的東西,然後埋頭在那邊舀冰淇淋吃。
朱夢淮向來沉默,話不多,只是看著她吃東西,好像他真的只是單純地請初夏吃東西。
還是初夏沉不住氣,問他:“你現在在那邊怎麼樣?”
“挺好。”
“師父挺想你的。”
“師父還好嗎?”他問初夏。
“你也不去看看他。”
“他現在恐怕不會想見我。”
初夏抬起頭說:“師父他不會有那種想法的。”
朱夢淮苦笑:“他媽媽恨我入骨。”
初夏不說話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她什麼話都不能說。
朱夢淮又說:“但他永遠都是我的師父,我絕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
初夏抬頭看朱夢淮,如今他雖然身材高大,可是瘦了很多,眉宇間總覺得藏著什麼隱忍不發。
那麼大的集團,派系林立,他從天而降,不知有多少人在對他虎視眈眈。他肯定很辛苦。
初夏忍不住說:“師兄,你在那邊要當心一點。”
朱夢淮笑了:“我知道。”
“那個。”初夏想起香家大姐的話,忍不住問:“大姐夫的案子,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朱夢淮收起笑容說:“這事不是我能控制,爺爺對他心結很深,就差一個人替他出面而已。”
“可畢竟是他的孫女婿。”
朱夢淮冷笑:“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初夏愣住。
朱夢淮頓了頓又說:“其實當年,師父離開香氏,和大姐夫也有點關係。”
氣氛靜寂下來,這個話題太冷,兩人誰也不敢繼續往下說。初夏乾笑了幾聲,看到朱夢淮放在桌上的手機,轉移話題說:“哎呀,師兄,你買了黑莓啊,讓我看看。”
朱夢淮有些遲疑。
初夏已經起身,搶過他桌上的手機,一邊亂翻一邊笑嘻嘻地說:“不要那麼小氣,不就是一隻手機嗎,我最喜歡黑莓了,好想買一隻——”
話說了一半,她忽然呆住,手機從她手下滑落,掉在碟子裡,殘餘的冰淇淋沾上黑色的機身。
初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起來又看了一遍。
“你在看什麼?”朱夢淮意識到不妙,想從她手中搶過手機。
初夏將那手機緊緊攥在手裡,她抬頭看他:“你怎麼會有他們的照片?”
朱夢淮看到他的手機螢幕上,赫然正是香紹謹和孟佩。
他們在草坪上相擁跳舞。
42 撞破
幽暗深邃的背景,夜燈點點,寬闊的草坪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孟佩穿一襲寶藍色的低領長禮服,頭輕輕伏在香紹謹肩上。片片珠光在黑暗中閃爍。
初夏看著手機,只是發呆。
朱夢淮趁機奪過手機說:“初夏,那是在宴會上,你不要多想。”
“你為什麼拍他們的照片,你在現場,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們很親密?”
朱夢淮沒有回答,只是說:“跳舞是正常的社交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