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這閉上眼睛,便總出現丈夫受傷的畫面,嚇得她在也不敢將眼睛閉上。
想來是瞞不住了,何況早晚娘是會知道,所以便道:“是哥哥出事兒了。”柳茹淳說著,只將頭疲憊的垂下,她此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母親,因此只好不去看母親那張慘白的臉。
果然,鍾氏的眼淚頓時就流了出來,抓起柳茹淳的手,“你快說,你哥哥到底怎麼了?”
“中午下學,叫人害,打得嚴重,大夫都說沒救了,後來幸虧阿辰幫忙,這才先穩住了性命,不過暫時卻醒不過來。”柳茹淳一口氣說道,說完聽到她娘幾近聽不到的呼吸聲音,這才抬起頭來,卻見她娘滿臉的蒼白,兩眼無神,痴呆的看著自己。
“娘,娘?這個時候你可別在出個什麼事情,若不然我真的撐不下去了。”柳茹淳忍不住哭道,只一把將她娘抱在懷中。
福嬸也在一旁摸著眼淚勸慰,生怕夫人嚇得落了魂,一面也跟著喚道:“夫人,夫人,夫人!”
半響,鍾氏才緩緩開口道:“我沒事,沒事!”話才說完,柳茹淳便覺得懷中的孃親突然劇烈的抽搐了一下,隨之便見鍾氏吐出口鮮血來。
柳茹淳見此,真的給嚇住了,連忙扶起她娘,只向福嬸吩咐道:“快去叫泥鰍來,送我娘到鎮子上去找大夫。”
鍾氏腦子裡頭卻是清醒的,只將福嬸喚住:“我沒事,不過是老病罷了,熬點藥喝就好了。何況我也不能去,家裡不能沒有人。”一面又淚眼漣漣的看著柳茹淳,“淳兒說的對,我這個時候怎能倒下在添她的後腿。”說到此,淒涼一笑,“你別跟你爹提家中小妾的事情,讓他好好的顧著你哥哥就是。”
柳茹淳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娘放心。”
鍾氏叫福嬸將她扶起來跟著柳茹淳坐下來,才道:“福嬸麻煩你去給我煎碗藥來,那是喬哥給我採的藥,每次病犯,喝一碗就好。”鍾氏說著,眼角帶著幾絲笑容。
福嬸應聲,“那夫人跟著姑娘也別太擔心,我這便先去了。”
福嬸出去了,柳茹淳想著家中林氏和柳老頭強行送來的林巧花,便問道:“那姓林的,娘有何打算麼?”
鍾氏只道:“她到底是你奶奶孃家的人,何況你爹還沒回來,我也不好將她這麼趕出去。”不過也不會讓她靠近喬哥半步的。
柳茹淳想都沒想,只道:“趕不趕倒是其次,不過送她來的目的,不就是想讓她給爹生兒子麼,既然如此,就叫她一輩子生不了孩子。”柳茹淳說這話,絲毫的情緒都沒帶。
鍾氏叫她的話嚇了一跳,這儼然不是個小姑娘說出來的話,可是倒也可取,而且這樣便永絕後患了,所以想著明日便把這事情辦妥了,一面想起林氏兩老的所作所為,想來都是因自己不能在給柳家生孩子所致,不禁自責道:“若我不是這樣的身體,想來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娘說的什麼話,難不成你自己願意身體不好的麼?何況爹也沒像他們那麼樣想,而且對我們都很好,以後你萬不要這自己想,免得還傷了自己。”柳茹淳最煩的就是她娘有這樣的想法。
鍾氏又喃喃念道:“自打從你哥哥出生,你奶奶和爺爺都不疼,總覺得他還熬不過成家立業。眼下為了你爹能下定決心納妾,更是巴不得你哥哥早點死了才好。”鍾氏此刻的想法是有些偏激了,可卻也沒有說錯。
而柳茹淳聽見她這後面的話,心裡頓時一驚,手中捧著的熱茶盅頓時摔落到地上,卻毫不在意,只連忙朝她娘追問道:“娘,您剛剛說什麼?”
鍾氏見著柳茹淳如此,反而有些被她的模樣嚇道,一面見她問自己剛剛說的話,所以又重複道:“我說你爺爺和奶奶為了叫你爹納妾,早就盼著你哥哥趕緊去了。”
柳茹淳頓時軟軟的跌坐在軟椅上,有些被自己心中的猜測嚇到。
“淳兒?”鍾氏擔心的朝她喚道,生怕她在這節骨眼上在出個什麼問題。
“娘,我沒事,你別擔心,我只是想到一件事情。”柳茹淳回了她娘,一面站起身來,在屋子裡來回的踱著步子。
平日哥哥跟著鳴賢表哥一起,從來不出事情的,可是昨日柳允突然一下把鳴賢表哥叫走了,哥哥一下就出事了,先前自己就覺得這也太巧了,如今看來,倒像是事先預謀好的。
而且若說那些人不過是圖銀子,那麼哥哥身上的銀子也不少一分。
所以,還是孃的那句話,爺爺奶奶是不指望哥哥的病好,所以早就盼著他早點死了的好,如此爹也能聽他們的安排在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