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華剛想點頭,就被林以桉敲了個腦瓜崩。
“我不需要你考慮我的問題,就問你自己要不要去見她最後一面。畢竟我要去的主要目的就是宣傳下我過的過的好,她當初做了一個怎樣的錯誤決定。”
林建華捂住額頭:“我不想去見她。”
上一次,他曾偷偷地自己跑去醫院去單獨見她,問她後不後悔曾經離婚。
她說,她不後悔。
“誰都想過好日子,當時紅姐給我描述的那日子,我不能拒絕;而且你是個男娃,你爸肯定不會不管你的。”
林建華在那一刻徹底對這個母親釋然了。
他理解她想要過好日子的心,但他不想當跳板,他不想是她口中理所當然被扔下的那個。
從那一刻,他只有父親,沒有母親。
“行,你和小振乖乖地跟大哥回家,好好讀書,馬上就該中考了。二哥,辛苦你陪我上京城了。”
林建茂和林以桉對了一個眼神:“沒事,就當去長長見識。”
商量好後,一行人說幹就幹,林建成看著阿慈和二弟上了去往京城的火車後,吐出一口濁氣。
這個孩子的家裡人的身份太敏感了,所以準備起來必須萬無一失。
如今只能相信阿慈了。
西北某礦場。
“咳咳…咳咳咳。”
“爸,水來了!”
一名衣服破爛的男人端著一小碗清水跑了進來,把水小口小口地餵給榻上的老人。
老人簡單潤了潤唇就不肯再喝:“把水留給小馨。她如今更得多吃喝些,她就靠著心裡那口氣活著呢。”
男人想到每日拼命幹活爭取糧食與清水的妻子,自己怎麼勸都勸不住,忍不住流下兩滴淚水。
“小馨心裡都明白的,就是想了。”
男人沒有說出孩子的名字,就怕周圍藏著幾隻耳朵。
“那人啊,人品可信。若有一天,能出去就到……”
老人附在兒子耳邊說了個地址和人名:“記住了嗎?”
他這把老骨頭現在是能活一天是一天,只要在他死之前能把腦子裡的公式全都默下來就好。
但兒子他們還年輕,還得有別的撐著。
“記住了。”
老人閉上了眼,繼續在腦海裡推演公式:“快出去吧,一會兒怕是又有人來尋了。”
“好。”
破碗中水液清澈見底,卻不知在西北的乾燥能剩下幾分……
京城火車站。
林建茂和林以桉對視了一眼後,看著對方身上的狼狽都忍不住笑了。
“二哥,現在我們先去趟醫院再做打算吧。”
“好。”
林建茂看了眼林以桉懷中睜著雙大眼睛四處張望的小小,忍不住酸了句:“這小娃倒是看的挺開心的。”
一臉的天真無邪。
林以桉換了只胳膊繼續託著小小:“孩子正是好奇的時候,咱們快去吧。”
火車站門口就有公交站,而且排車還不少,所以兩人很快就等到了車。
女孩懷裡抱著個可愛的胖娃娃,抬起頭笑著跟身邊的高大男人說著些什麼,一輛公交車駛過,兩道身影消失在侯飛的視角里。
“猴子,你看什麼呢?”
侯厲揉了揉眼睛卻發現那個熟悉的人影已經不見了:“我感覺怎麼看到那個林同志了,還抱著個孩子?”
江厲朝著侯飛指的方向看去,卻沒看到人:“不可能吧,澤哥怎麼可能會看著那姑娘結婚生子,你肯定是看錯了。”
江厲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是不是太擔心馨姨和你那小表弟了?”
一提到他小姨和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表弟,侯飛就把剛才的幻覺扔在腦後:“先去看看再說。”
他爸媽都不讓他管,但是他必須得去親眼看一下才能放心。
說完,侯飛大步朝著進站口走去,江厲只能捨命陪兄弟了。
住院部。
“你好,我想問問501病人還在嗎?”
護士翻開了記錄本:“你找哪位啊?”
“王春妮,得的是乳腺癌。”
護士立刻合上了本子,抬頭看向面前的女孩:“你直接跟我過來吧。”
咚咚咚。
“孫醫生,王春妮的家屬到了。”
孫醫生從病歷架上拿下來厚厚的一沓病歷,朝護士點了點頭:“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