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會在我離家出走的時候收留我,我什麼都明白……”
我愣了一下:“你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從機場逃走來找小風,為什麼不照你老爸的安排去美國留學?”
“美國有他嗎?”蕭海有些自嘲地哼了一聲,手無力地垂了下來:“他把我當傻瓜笨蛋,我還是一樣喜歡他。他就是死,也要在我的身邊。這不關你的事!”
“白痴啊你,小風沒多少日子了,你喜歡他又能怎麼樣?”
“我管不了那麼多!”他看起來瀕臨崩潰。
“你甚至都不管小風的性別?”
他懵了一下,語氣有了點淡淡的悲傷:“只要……他不介意……”
我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說夠了嗎?發完牢騷就快滾!”見我沒了言語,他馬上迫切地走回病房。
他有些不穩的步伐,看的我心裡發酸。我對著他的背影說:“蕭海,從初中到高中,小風一直是我的學弟,這麼多年,他就像是我的親弟弟一樣。我把他交給你。別……”我想說別欺負他,又忽然想起歷來只有小風欺負別人,從來沒有聽說誰敢欺負小風的天方夜譚。就連我這個學長,也算是小風的半個奴隸。
他停下來,聽我說完,繼續毫不滯留地向前走。到病房門前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小風的父親,神情淡漠的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轉身拉開了房門。
我走上前對著楚伯父擠出一個笑容:“沒事的,我在這裡守著,有什麼事我會通知您的。還有……楚伯伯,小風想要做什麼,就隨他去吧,他的日子不多了……”
楚伯父靜靜地聽著我的話,有些悽慘地最後看了那個房門一眼,無力地揮揮手,然後按了按我的肩膀,離開了。他的背影,透露出不同以往的蒼老。
送走楚伯父之後,我輕輕推開了病房的門。蕭海趴在床沿,握住小風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用手肘作為支撐。他專注而溫柔的看著小風的睡臉,眼中不容他物。那眼裡漾出的疼愛比羞澀,激情,甜蜜更讓人感動,有種快心碎了的美。
一切那麼平靜,溫暖,純淨。
我暗自苦笑。眼前這份遙遠而短暫的美麗,也許是自己永遠不可能觸及,不能夠溶入的。
老實說,一開始我也相當吃驚。孤傲如蕭海,對待自己愛的東西的時候,竟是堅韌溫柔而執著的。原來,即使我們有意無意地用冷漠偽裝自己,我們依然不過是群天真而自負的孩子。到處都是虛假眼淚粉飾的華美愛情遊戲,在這個蒼白的醫院,突然很想為他們哭一場,但又覺得心疼近似矯情,我又不是他們,怎麼知道他們的悲苦?
輕輕釦上門,我悄悄離開。這兩個不會防備的孩子啊。如果說我江皓然還有什麼比較上心的,就是他們兩個了。蕭海,既然你有這份勇氣,作為朋友,作為哥兒們,我不站在你們那邊,還有誰會站在你們那邊?
Death(逝去)
我一覺醒來,已經是七點四十五分。一聲慘叫之後,才意識到由於老四的鬧鐘莫名其妙的罷工,導致我們整個寢室集體睡了個大懶覺。終於到了考驗我們勇氣和運氣的時候,用扣除洗漱剩下的600秒時間,直接趕去教室就會餓肚子;但若先去買早飯,就會遲到。不知道可樂教授對出勤率要求高不高,萬一撞槍口上就得不償失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怎麼辦?
我大喊:“宣佈分工——老二去買早飯,你知道該怎麼插隊;老四收拾書包,你知道今天有哪些課。老三去找交通工具(車棚裡腳踏車太多,一般粗線條的人很難找到)。我留下來疊被子。快行動!”
八點整,可樂教授今天沒來,請了個研究生模樣的人來代課。果然滿飯好吃,滿話不好講。上週還說永遠不請病假的,這周就重感冒虛弱不堪地到醫院打點滴去了。來講課的研究生很了不起的樣子,不許遲到的人進教室。
一批遲到的人堵在門口狡辯:“我們真的沒有遲到。”
“我知道,但學校裡的鈴聲好像快了。”那研究生也不好惹。
我們一寢室趁他們爭辯無聊的話題之餘,安安心心坐在教室後排分享早餐。
“老大果然厲害,分工合理。逃過一劫了。”
“這叫急中生智。”
沾沾自喜中,忽聽老四叫了起來:“老二,我要的罐裝豆奶沒有吸管。”
老二遞過去一根用完了的水筆筆芯。“非常時期,將就一下。”
老四看著一頭堵塞的筆芯,急得乾瞪眼。
老三也在抱怨:“我的蛋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