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做到。
從那一次股東大會之後,所有人對著他,均不敢多言半句。從那個時候,左少卿就清楚的知道,林庭延這個男人,不簡單。
姑且不說別的,就他當年登上林氏總裁的時候,股東會的那些董事們。那些都是跟著林家打江山的元老,即便是看了林安華,也未必會放在眼中。可是,一席會議,林庭延便叫他們全部人心服口服。對於他就任的事情,全部啞口無言。
想著,左少卿長長的舒了口氣,轉身正對著視窗,臉色深沉的陷入了沉思。
他猶豫著,自己究竟要不要跟唐棠站在一條線上……只是,除了他這棵大樹,他還有其他可以依靠嗎?
想著,左少卿再一度搖擺不定了。
唐棠凝眸淺笑,嘴角彎起完美的弧度,一雙眼眸望著桌面,酒液映襯著燭光,旖旎醉人。
“那假如,他這一次回不來了呢?”良久,他冷聲說道。
左少卿聞言,猛然轉身,一臉驚愕地望著他,眼裡寫滿了不可思議。
只見唐棠一臉平靜的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左少卿忽然感覺到後脊樑一股陰冷。
修長的手指在口袋裡泛白成拳,箍得發緊。
這個人,到底有多可怕?
先是陳茹默,然後利用她擊垮了自己的外公,藉著林榮晟這塊踏腳石,一舉登上林氏總裁的位置。
可是,對付對他疼愛有加的林庭延,只是為了搶走他的妻子。這一點,左少卿是不論如何也無法理解他的。
“你想做什麼?現在這樣的敏感,你最好別亂來。”左少卿秉著呼吸,緊張的問道。
唐棠嗤一聲低笑起來。
“不做什麼,我只是要他主動退出我跟舒歌之間罷了。”說著,他雙眸的光再一次沉了起來。
“你最好別亂來,你外公的事情,已經要我無法跟紐約的老爺子交代了、倘若你舅舅再出什麼意外,他怕真的會把你從林氏總裁的位置上轟下來。”
“呵呵,你覺得,我會害怕嗎?”
唐棠說著,將酒杯裡剩餘的酒一飲而盡,眸裡透著散漫不羈的笑。
“你……”左少卿望著他,是被他氣到無話可說了。手指著他許久,最終他沒有再說什麼。因為左少卿知道,此刻的唐棠,不論他說什麼,都不可能聽見去,就如同,當年的林榮晟。
“你外公,明天執行槍決。”少頃,他聲音顫抖的說出這個訊息。
唐棠聞言,嘴角往上扯,更加大的弧度。
“我都已經不記得這茬了。”
“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傷心?”左少卿望著他那張冷酷沒有溫度的面容,從心底覺得寒冷。
“傷心什麼?”唐棠抬眸直對著左少卿。
“當年我與我母親被唐家趕出家門,若不是他漠然相待,我母親也不至於會活活凍死。”唐棠說著,神色有些激動起來。
“這些年,他名義是在培養我,可實際呢?我比陳茹默還可悲,自己尊敬有加的親外公,對我所有的關心與疼愛……都只是為了幫他實現欲/望的一枚棋子。”
最終,唐棠臉上的動容逐漸猙獰,最終僅剩下那股濃烈的仇恨。
左少卿望著他,沉著氣,不知該如何回他。
——
翌日,林榮晟被槍決的訊息即刻傳遍世界。
唐棠坐在書房內,望著螢幕上的新聞字眼。佈滿血絲的眼球忽然染上一層溼潤,蔥白的手指發狠的扣住椅子的扶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恨他的,卻忍不住泛紅了眼眶。
昨夜,左少卿在臨走前,給他透露了時間。半夜,他從夢中驚醒,而後便坐在書房內,一坐,便是到了天亮。
拖著疲憊的身體,他將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光線被擋在了外面,書房內,黑漆漆的一片,像極了沒有燈的夜晚。
唐棠像鼴鼠一樣的卷在書房內,當指標對到了左少卿說的時間,他的心便開始壓抑得難受。
或者,如同左少卿所說,他還沒有冷血到麻木的地步吧。
許久,他抬手關掉了電腦。沒有了螢幕散出的光,書房再一次陷入漆黑的漩渦。只有,他那一雙眼眸,宛如夜晚盯著獵物的夜狼。
桌面的手機再一次的震動起來,在唐棠關掉電腦之後,這一閃一亮的光已然成為了這屋子裡唯一的光線。重重複復,唐棠自己都不記得響了多少遍,只是他全部都沒有理會。
這一天,他會將自己關在這裡,用這冰冷的漆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