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不錯!”素描老師檢查福慧的作品時,表情怪異地如是評價。
福慧得意洋洋地將自己第一幅得到認可的作品拿回宿舍炫耀,“怎麼樣,不錯吧?”
色張大人瞄了一眼又一眼,一副對她很不齒的表情,“靠,慧慧,看著挺純一妞的,原來這麼猥瑣,淨揀重點部位畫,還畫的那麼逼真,這的看多少部GV才能有這功力啊!”說完又意味深長地朝勾勒的惟妙惟肖的男性某敏感部位瞧了又瞧。
福慧反擊,“只有猥瑣的人才專轉盯著猥瑣的部位看,在我眼裡,這就是一風燭殘年老無所依的老人。”
“慧慧啊,你怪異的品味讓我真為你感到痛心,你說你倒不倒胃口啊,放著GV裡的大好猛男不要,非要YY這麼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家,你說你讓人家廣大的GV猛男情何以堪啊。”色女二號飄過。
福慧欲哭無淚,轉身向寢室裡的最後一位比較靠譜的人士求助,“這是藝術啊藝術,你說她們倆俗人懂什麼藝術啊,是吧?”聲音裡透著諂媚。
正觀摩著“動作片”的某女,自遮擋簾裡探出頭,打量了一番福福慧的傑作,認真道,“尺寸太小了,老婆肯定忍受不住寂寞出牆了,看那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兒!”
福慧站在寢室中央,聽著此起彼伏的喘息聲,看了一眼手中的畫,悲催地發現,突兀地橫在畫中間的男性某敏感器官,確實勾勒的線條細緻,惟妙惟肖啊!反省,難道真的被這幫腐女同化了,還是自己其實也是猥瑣的?
晚上,福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起衣櫃裡藏著的裸男畫像,咯硬的慌,好像藏得不是一幅畫,而是咧著嘴衝她笑得真人一樣。
沈遲大二的時候已經在教室家屬區租了房子,搬出宿舍單獨住,他有很強的空間感,也不算頂挑剔,就是不大願意呆在一間住著位連襪子都懶得洗的人的屋子裡。
第二天一大早,福慧頂著巨大的黑眼圈光速到達沈遲的住處,偷偷摸摸底將畫藏在沈遲的書房裡。她斟酌再三,毀了吧,捨不得;扔了吧,可惜了。反正絕對不能藏在衣櫃裡了,噩夢連連,不出一星期,肯定得憂鬱了。
沈遲在書房裡練書法,福慧窩在客廳裡的沙發上看,心不在焉的,每隔一會兒便惆悵地望一眼緊閉著的書房門,想著她的阿遲跟那位老裸男呆在一間屋子裡,五味陳雜說不出什麼感覺。
沈遲的字不算頂好,勝就勝在成竹在胸,下筆時疏密有度,一切盡在掌握。
濃墨渲染泛著若有似無香氣的宣紙,一篇《葛生》,渾然天成。
葛生蒙楚,蘞蔓於野。
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葛生蒙棘,蘞蔓於域。
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角枕粲兮,錦衾爛兮。
予美亡此。誰與?獨旦!
夏之日,冬之夜。
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
百歲之後,歸於其室!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福慧默默唸了一遍,嘆道,“真美,詩美,字也好。”
沈遲將紫毫筆放回筆架,俯身吹了吹未乾的墨跡,抬頭打量了一眼揹著手唸唸有詞的福慧,問,“哪裡好?”
她哪裡曉得什麼是好,隨口拍馬拍到馬蹄上了,打馬虎眼,“哪裡都好!”為了加強可信度,補充,“看著'炫'舒'書'服'網'!”
一聽就是敷衍,沈遲也沒惱,還能指望一個書法水平停留在小學階段的人品評王羲之的作品不成!
關於家務,經過協商,兩人分工明確,福慧負責做飯,沈遲刷碗。
他原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一個,離家前連廚房都沒進過,更別說刷碗做家務什麼的。福慧鄙視看了看他,那目光愣是讓原本覺得不會做家務也沒什麼的沈遲,生生覺的不會洗碗的的確確是件頂丟人的事,咬了咬牙進了油膩膩的廚房。
吃過午飯,刷過碗筷,沈遲照例領著福慧出去遛彎。
福慧吃的飽飽的,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撫摸鼓鼓的肚皮,聞言抗拒,“天天溜也沒啥意思,我困了,想睡會兒。”說完果真閉上眼睛。
隔了好一會兒,福慧也沒聽到動靜,狐疑地睜眼。
沈遲正靠在門框上,一手環胸一手撐住下巴,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著她,微微眯著眼睛,是要發作的徵兆。
福慧抖了個激靈,立刻跳起來,逃也似地一溜煙竄出了門。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