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假笑著說:“宋大爺身邊那麼多丫鬟,定能又快又好的做出來一個。”
宋柯含笑著說:“她們的手藝都不如你好,你看你補的荷包,我天天都帶著,連母親都沒看出來是重新補過的。”說著指著腰間的荷包給香蘭看。
香蘭只得敷衍:“那等我得了閒兒罷。”說著想走,腦子一轉,跟宋柯說,“宋大爺,今天是環姑娘讓我過來送一封信給三爺,環姑娘說信裡是些詩詞,還再三囑咐我要親手交給三爺。”
宋柯臉色微變,旋即又展開笑容,點了點頭,不動聲色道:“然後呢?”
“我覺著此事不妥,可我一個丫頭又做不得主,信我剛剛給了素菊姐姐。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又聽到些關於三爺和環姑娘的傳聞,這其中的厲害也不用多言了。”香蘭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我還跟素菊姐姐說,我到底是林家的丫鬟,心還是向著林家的,所以才多嘴說這幾句……”
宋柯臉上仍微微笑著,打斷她說:“我知道了,回頭我就讓修弘拿著信去找二太太去,此事不會牽累到你頭上。”
香蘭這才舒了口氣,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點了點頭說:“多謝宋大爺,那我就告辭了。”
宋柯說:“你做個文具套子給我,就當謝我了。”聲音很低,順著風吹進香蘭的耳朵,香蘭裝作沒聽見,跨過門檻走了出去。
回到羅雪塢,曹麗環便把香蘭叫道跟前問道:“東西親手交給三爺了?”
香蘭點了點頭。
曹麗環面露喜色,又一疊聲追問道:“三爺說了什麼?可讓你給我帶什麼話?”
香蘭很不以為然,心想:“表姑娘為了留在林家,還真是把臉皮整個都豁出去啦,唉,可惜她不懂‘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的意思,算計來算計去,最終算計的是她自己罷了。”嘴裡編了一番說:“三爺只拿了信封,什麼都沒說就把我打發了。”
曹麗環厲聲說:“怎麼可能什麼都沒說!你當時是怎麼跟他講的?”
香蘭一臉老實乖覺:“我跟三爺說,這信封裡是您交給他的詩稿,還說您一見這信封裡的東西就什麼都知道了。”
曹麗環立著眉冷冷說:“然後三爺什麼都沒說?”
香蘭“嗯”了一聲。
曹麗環登時沉下臉,一甩帕子進了臥室。卉兒連忙跟在她身後跟著去了。香蘭默默出一口氣,坐在軟榻上倒了半碗茶喝,卻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宋柯,想起他方才笑容和煦,溫言細語的模樣與她前世的丈夫蕭杭有幾分相像,心裡不由悵然起來,盯著那水杯發了一回呆,餘光看見引枕上搭了一塊石青色的料子,想著:“這料子是織錦的,正好可以做文房四寶的文具套子,再繡上幾叢竹子就更精細了。”緊接著“呸呸”了兩聲,心想自己怎麼可能再給那個居心叵測的主兒做針線,把料子撇到一邊,坐到繡架前,看著那鮮紅枕套上的五色鴛鴦長長嘆了口氣,打起精神一針一線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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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非正文部分搞了個人物表,比較草草,以後會逐漸完善改進
☆、第二十四章 啞謎
二房正房內,金猊口中緩緩吐出蘇合香氣,窗邊的長案上擺著一隻玉膽瓶,插著千瓣獨步春,窗欞上懸著一隻方形紅木鳥籠,一隻黃鸝扇著翅膀吱吱喳喳叫個不停。
“……要不是我偶然聽見羅雪塢那個叫香蘭的小丫頭跟素菊說這番話,還不知道曹麗環居然有這麼大膽子,私底下給?c弘送信,傳揚出去豈不是鬧了笑話。”宋柯站在蟠螭流雲羅漢床邊,把那信交到二房太太王氏手中。
王氏四十出頭的年紀,身量豐腴,保養得宜,彎彎一雙新月眉,杏核眼,嘴巴稍顯大了些,穿著素緞銀絲的褙子,底下石青色裙子,頭上戴著八寶髻,插了兩根銀簪,正是風韻猶存。她臉色沉沉的,把信三兩下拆開看了起來。
宋柯也不說話,瞧見王氏的丫頭珊瑚端來一盞熱茶,便連忙接了去,揮了揮手把丫鬟打發了,親手把熱茶放到王氏手邊的炕桌上。
王氏看了信,臉色稍霽:“這上頭也沒寫什麼,只不過是些日常問候,請教亭兒詩詞,最後還有兩篇詩,不過這吟詩作對的我倒不精了,你幫我瞧瞧,這詩是什麼意思。”
宋柯看了兩眼,說:“詩也沒什麼,可就因為這沒什麼,才顯得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