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乾淨淨的; 連一點子水漬都不見。
“雪雁方才給我換過了,那雙髒的已經拿出去了。”蘇錦蘿見狀,趕緊辯解道。
陸迢曄起身,抿著唇瓣,神色不明。
蘇錦蘿暗嚥了咽口水,然後覷看人一眼,聲音吶吶道:“好嘛,我是還沒走過,不過我等會子就去了,等我吃完這碗臘八粥……”
陸迢曄轉身,開啟厚氈,將外間的雪雁喚進來,冷著一張臉道:“一天一圈,一定要走。還有每日裡的吃食,不能王妃想吃什麼,便給什麼。”
“是。”雪雁跪在地上,深深叩首。
陸迢曄斂眉,繼續道:“今日便罷了,明日開始,若是被我發現你欺上,就自個兒去領罰。”
“是。”雪雁顫著聲音應了。
蘇錦蘿趿拉著繡鞋下榻,走到陸迢曄身邊,聲音糯糯道:“你做什麼嚇唬雪雁?”
陸迢曄側眸,看蘇錦蘿一眼,俊美面容之上未見笑意,只那樣清清冷冷的站著,盯著人看,蘇錦蘿立時就縮緊了小脖子,氣勢全消。
這人真是越發可怕了。
“走吧。”沉默片刻,陸迢曄牽過蘇錦蘿的小手,帶著人至木施旁,取下大氅替她披在身上,又細細戴上雪帽。
雪帽面料為緞面紅色,外圍一圈白狐毛,毛茸茸的幾乎遮住蘇錦蘿半張臉,只露出那雙眼,圓溜似貓眼,氤氳水霧,勾著眼尾。
陸迢曄垂眸靜看片刻,突然俯身在那雙眼上落下一吻,輕柔細膩,帶著憐惜。
蘇錦蘿眨了眨眼,纖細睫毛刷過男人細薄唇瓣,留下一陣酥麻觸感。
陸迢曄箍在小婦人腰身處的手漸漸收緊。
蘇錦蘿難受的嚶嚀一聲,陸迢曄這才恍惚著將人放開。
屋外絮雪漫天,庭院房廊上皆是素白皚色。連廊下的宮燈迎風搖曳,積著一層薄薄落雪,七彩流穗沾著冰渣子,有些褪色。
蘇錦蘿揣著懷裡的手爐,顛顛的跟在陸迢曄身後。
大屋前掛著那隻鸚哥兒,正在籠子裡頭撒歡。四隻小兔子長的跟香香和奔奔一樣大了,奔奔的肚子有些鼓,似是又有了小兔子。
見蘇錦蘿出來,六隻兔子呲溜一下就都圍了上來。
蘇錦蘿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生恐踩到了這些小毛團。
前頭穿廊處,繞進來一個人。明遠低著腦袋,疾步過來,將手中請柬遞給陸迢曄,道:“爺,理國公府來的請柬。”
陸迢曄慢條斯理的伸手接過,只瞥一眼上頭的字,便遞給了蘇錦蘿。
蘇錦蘿喜滋滋的接過,拆開,是李飛瑤和蘇清瑜的請柬。
李飛瑤的肚子裡頭有了孩子,所以這場婚事辦的比較急,日子定在了開春,大致還有三個月。
看完手中請柬,蘇錦蘿突然想起方婉巧和蘇容瑜的事來。自上次請了孫老先生和瑞隱士,還有陸迢曄去鑑別那張婚書,這幾日都沒什麼訊息傳過來。
“方姑娘那處如何了?”蘇錦蘿拉扯著陸迢曄的寬袖問道。
陸迢曄抬手,撥弄了一下躲在籠子裡頭的鸚哥兒,聲音輕慢道:“不知。”
蘇錦蘿歪了歪小腦袋,覺得不大相信陸迢曄的話,正欲再問時,就見有一人急匆匆的自垂花門處趕進來,風雪僕僕的,有些狼狽。
蘇錦蘿眼瞧了瞧,待人走近了,才發現是蘇容瑜。
“王爺。”蘇容瑜上前,畢恭畢敬的行禮問安。
陸迢曄立在那處,連眼都沒瞥一下。
蘇容瑜便自顧自道:“陸府傳來方淼身亡的訊息,方夫人受驚,提前生產了。現今人命在旦夕,還望王爺伸以援手。”
“方淼死了?”蘇錦蘿緊了緊懷裡摟著的那隻手爐,神色驚懼。
“是。”蘇容瑜點頭,看一眼蘇錦蘿,又看一眼陸迢曄,最終將視線落回到蘇錦蘿身上。“王妃,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今次王爺能救方夫人和她腹中胎兒一命,也算是為您,和您肚子裡頭的孩子積德。”
蘇容瑜慣是個會說話的,蘇錦蘿面露猶豫神色。
現今她最寶貝的是她肚子裡頭的孩子,蘇容瑜幾句話,就說到了她的心坎上。只是這救人不救人,是陸迢曄自個兒的事,她也不能強按牛吃水。
想到這裡,蘇錦蘿將視線投向陸迢曄。
陸迢曄依舊漫不經心的在逗弄著籠子裡頭的鳥,面色如常。
蘇錦蘿看一眼滿臉急色的蘇容瑜,終於是開口道:“你不去瞧一瞧嗎?”
陸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