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動在紙上,扭曲著身子亂舞。她眯了眯眼,越來越迷糊,腦袋一團漿糊,再也看不進一個字。
她勉強用手撐住腦袋,左搖右晃的,倒在桌子上,許是太過勞累,打起鼾來。謝梓安將她抱起,置於塌上,掖好被子,將門關了退出去。
今晚她應能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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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城熱鬧,巴蜀之地的人都好客,三不知喊親朋好友一聚,瑞王在渝州城帶了好幾年,酒量和好客的程度漸長,一得空就讓謝梓安到瑞王府喝幾杯。
“好不容易休息幾天,怎麼就回來了?”瑞王抿了口溫酒,蜀地的酒初入口時是辛辣,含在舌上是蘊香,入喉是回甘。讓人忍不住喝一杯再喝一杯。“渝州城有本王替你看著,出不了大事,再說了不是還有蕭生麼。趁還有空多休息會兒,恐怕年後要忙起來了。”
謝梓安答道:“多謝殿下關心,內人突然不適就先回來了。反正離得不遠,身體好些了再去。”
“梓安不是本王說,你把你夫人養的就剩一把骨頭,能不三天兩頭病懨懨的?你也不小了,往後還要生孩子的。”都說婚後的女子心思總放在別人的婚事上,其實男人也不例外,瑞王對於謝梓安的生活關心的很。“改天本王讓王妃去看看她,給她找個大夫調養調養身體,女人間好說話。”
“如此就多謝殿下了。”謝梓安站起恭恭敬敬的作揖,以表感謝,被瑞王拂手示意他坐下。
“今日我叫你來,可不只是要同你講些家常。”瑞王表情變得嚴肅,“京城裡有動靜了。”
謝梓安抬眼,凝視前方。聖上已七旬,再是個上位者,也扛不住身體日漸衰落。如今時一年不如一年,京城有人坐不住了也是常事。
“賢妃給本王寄了封家書,說父皇新得了一位天師,可同陰陽,窺輪迴百態。”瑞王一手抓著玉椅上的麒麟頭,一手端了杯酒放在嘴邊。“父皇十分重用他,說是吃了他給的藥丸便可長生不老。梓安你如何看待?”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態,萬物規律。豈是小小藥丸可以打破的?古有始皇,出海至蓬萊尋仙覓藥,無果而返。”謝梓安擲地有聲,“其中有詐。”
瑞王點頭,很是贊同。“天師是鎮國公府尋來的,說是東南海島一得道高人。”他嗤笑一聲,“父皇終究是老了,原來他多麼驕傲啊。把我們這些兒子孫子玩於鼓掌間,都是他的棋子。可是歲月不饒人啊,他也會著急,也會害怕有一天從那至高無上的皇位跌落下來。”
謝梓安見瑞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嘴邊的不屑讓他明白,瑞王還在介懷那年聖上將他派來西南。“聖上如此信任天師,恐對我們不利。”
“那又能如何,咱們現在回不了京城。梓安你明白的,我們只有一次回去的機會,那一次就是我坐上皇位的唯一機會。可不是現在,父皇還精神著呢。”謝梓安心裡自是明白的,瑞王再度返京之時便是最好的時機,現在兵馬不足,不是好時候。
“父皇社不得他的寶座,就算退下來也只會給他的寶貝親孫子,那才是他的嫡出血脈,方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瑞王經過幾年的沉澱終於看清聖上的心意,一個靠著血脈坐上皇位的人,做看中的是什麼?是正統是嫡系!大皇子扶不起沒事,還有大皇孫呢。至於他和三皇子甚至是早夭的四皇子不過是擋箭的棋子。
不過看來三皇子耐不住性子了,聖上若是壽終正寢那皇位就要落到大皇孫手裡了,可若是聖上控制在自己手裡,那一切都不一樣。
“梓安,西南的軍裡皆握在本王手中。”他摸了摸何煦期獻上的虎符。“可雲中的軍力呢?雲中離京城不過一月餘腳力,宋旭在城裡也有一隊精英,他們若不能歸順與我,日後定成大患。”
他眉頭微皺,凝視謝梓安。“梓安,莫要忘了你娶秦蓁的原因是什麼,她身上的兵力可比她本人值錢的多。”
謝梓安頷首,他當初選上秦蓁一是因為幼時的溫暖,讓他久久不能忘懷。二來也是因為秦蓁的身份,她是宋旭唯一的外甥女。以宋旭念舊情的性子,親生姐姐的遺孤自是百般照顧。娶了秦蓁不顯山不露水,卻和宋旭搭上了關係。不求他會出兵幫瑞王,只求到時他不幫別人就成。
“等過段時日,她身子好些,我會同她說的。”謝梓安心中跟明鏡似的,秦蓁知道他娶她的原因,只是讓她和宋旭開這個口,恐怕不是易事。
瑞王大笑,命人把酒滿上。“想不到梓安你還是個痴情種。”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做個痴情種沒什麼不好的。”他眼底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