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門旁,焦灼而擔憂的看著在花廳臺階下急急的來回踱著步的嚴夫人,心裡一陣一陣的焦灼擔憂,真要是太后……阿夏這會兒不知道怎麼樣了。
長沙王府,唐夫人唐家珊得了金拙言的囑咐,要她等他回去再歇下,子時時分,正歪在榻上打盹,聽到鐘聲,一個機靈,直直坐起,筆直坐著,凝神聽著嫋嫋餘音,等到第二聲鐘響再次傳來,唐家珊一躍而起,提著裙子直奔閔老夫人的正院。
正院上房裡,燈火明亮,閔老夫人坐在上首,穿戴整齊,神情悲傷,長沙王和王妃蔣氏一左一右低頭站在兩邊,都是一臉悲傷。
“阿珊來了,還沒歇下。”蔣王妃招手示意唐家珊,唐家珊呆呆看著三人,往前挪了幾步,怔怔道:“是太后?”
“鸚哥兒還沒回來?”閔老夫人沒答唐家珊的話,看著她問了句。
“沒回來,他說讓我等他回來再歇下。”唐家珊腿軟心跳,雖說站住了,卻無力再往前挪動。
“沒什麼,你翁翁今天當值,別等鸚哥兒了,都回去歇下吧,明天一早,就要忙起來了。”閔老夫人語調沉而緩,卻十分平靜。
長沙王和蔣王妃應了,蔣王妃經過怔忡無措的唐家珊,伸手拉住她,“別怕,沒事兒,回去歇一歇,只怕天一亮就得進宮了,得養好精神。”
“是。”唐家珊隨著蔣王妃往外走,一個是字出口,眼淚奪眶而出。
第474章 守靈
陸儀擔著秦王府宿衛重責,早就說了要到明天午後才能回來,阮夫人回到府裡,一個人坐在廊下,讓人兌了壺荔枝酒,對著朗月清風,慢慢喝著,十分輕鬆自在。
阿夏嫁人了,王爺成親了,她這心裡,有一股子說不出的喜悅輕鬆,彷彿有件什麼事,終於圓滿,能放下了。
一壺酒喝完,阮夫人醉意朦朧,站起來,剛要讓人侍候沐浴,沉悶的鐘聲穿透夜色,砸在她耳邊。
阮夫人提著裙子衝到院子中間,轉了半圈,面對皇宮的方向,屏氣凝神,第二聲鐘響從她面對的方向,再次傳來。
阮夫人呆了呆,白了臉,片刻,深吸了口氣,穩步上了臺階,吩咐緊張的看著她的大丫頭明月,“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吩咐不許外出,不許妄動。外頭書房誰當值?”
“宵練。”明月答的極快。
“跟宵練說,一,讓他打發人跟將軍說一聲,家裡沒事,我很好。二,挑個妥當人,往……算了,就打發人跟將軍說一聲就行了。”阮夫人咽回了後一個吩咐,阮氏族人那邊,十七叔會安排的,宮裡出了事,不管什麼事,這會兒,她都是宜靜不宜動。
明月答應一聲,急步出去。
阮夫人吩咐熬醒酒湯,又讓人拿來醒酒石含了,吩咐準備熱水沐浴,最多到天亮,就該要打點起全部精神,應付她還不知道是什麼事的事了。
阮家十七爺阮謹俞在頭一聲鐘響時,就驚醒了,頭剛抬離枕頭,又硬生生剎住,看向背對著他,側身而睡的李冬。
冬姐兒正懷著胎,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生了,這會兒正是最辛苦的時候。
李冬也被鐘聲驚擾了,她從來沒經歷過鐘鳴報喪的事,也沒關注過這樣的事,李冬迷迷糊糊動了動,阮十七忙按在她肩上溫聲道:“沒事兒,你安心歇著,我去看看。”
阮十七說著,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掩住李冬的耳朵,輕輕起身,踮著腳出了屋。
站在屋外,阮十七順著鐘聲,看向皇宮方向,沉悶的鐘聲一聲接一聲,阮十七筆直站著,聽了三四聲,臉色漸漸青白,招手示意拿衣服出來,一邊披到身上,一邊急步往外走。
宮裡出事了,是太后,還是江皇后?
郭勝那間小院,徐煥看著郭勝直衝出去,追到院門口,已經看不見郭勝了,徐煥呆了片刻,虛掩了院門回來,後面院裡,金貴和長貴已經一邊披著衣服,一邊一前一後出來了。
“宮裡有人沒了,不是皇上就是太后。”徐煥迎上兩人道,“老郭去王府了,讓你倆看好家,你能去一趟我家不能?跟太婆說一聲,讓她安心,等我回去再說。”
“能。”金貴答應的爽利極了,轉身往後院出門去遞話了。
長貴一邊系衣服,一邊側耳聽著鐘聲,看著徐煥,憂慮道:“徐爺,您見多識廣,這隻怕是……”
“只怕是太后。”徐煥長嘆了口氣,阿夏剛剛嫁進秦王府,太后就沒了。
“徐爺別擔心。”長貴臉色凝重,“太后是有年紀的人,王爺必定早就料著了,福禍這事,是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