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交錯一擊,旋即背向而馳。王門衝出數十步後,勒馬轉向,斜睨對手。但見五十步外的劉石伸手按肋,渾身劇顫,終於夾不穩馬腹,翻身栽下馬來。
王門見狀大喜,飛馳而至。拔刀斬下劉石首級,挑在矛尖之上,三千袁軍盡呼。
袁紹捻鬚大笑,顧左右道:“孤麾下之將,比之幷州健兒如何?”
左右皆贊,只有馬悍神情不動,他已經看到王門要倒黴了。
正當王門懸首耀陣、得意洋洋之時,黑山軍陣中飛也似馳出一騎,遠遠厲喝一聲:“王門!以爾首級,祭吾兄弟!”
王門立即把矛尖上的首級取下。懸在馬頸下,然後策馬挺矛迎擊,口中不忘大喝:“來者通名,某家利矛之下不死無名之輩。”
“常山張飛燕是也!”
張飛燕?居然是張飛燕!王門還沒來得及開心,張燕已馳近王門,一矛刺中王門的戰馬頸下,迅速鬆手。疾馳而過的瞬間,猿臂倏伸,將被戰馬幾乎蹶翻的王門扯離馬背。重重頓在自家馬鞍之上。隨即一手拔刀,一手打掉王門皮兜鍪,揪住髮髻,一刀斬下。血如泉噴,屍體墜地。
張燕高高舉起王門面容扭曲的首級,馳馬揮臂耀陣,黑山軍爆發出山呼海嘯的歡呼。
袁軍無不失色。相顧駭然。
張燕擒殺王門,當真是快如閃電,兇如虎豹。其勢之甚,猶在當日成廉之上。
袁紹臉色難看,田豐與牽招卻興奮得同聲齊呼:“主公,請速速派遣戰將,取賊酋之首級!”
袁紹轉怒為喜,沒錯,張燕親自出馬,這機會太難得了,一定要斬殺……不,生擒之。
“儁乂。”
“末將在!”
“命你與張飛燕鬥將,伺機生擒之。”
“末將領命!”張郃心情那個激動啊!生擒黑山賊首,這是何等榮耀。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頭顱,他或許做不到,但兩軍陣前,擒殺敵酋,他張儁乂卻是自信滿滿。
但張郃還沒來得及出馬,已有急切立功的兩員將領飛馳衝出本陣,一前一後,殺向張燕。
“代郡焦觸,黑山酋授首!”
“東郡呂威璜,張飛燕納命!”
兩將都是部曲軍侯,慣於衝殺在最前線,這等覆軍殺將之舉,正是其所長。眼見張燕親自出陣,無不狂喜,爭先恐後奪此大功。由於兩將分屬不同陣翼,又不是統一行動,故此出陣有先有後。焦觸在前,呂威璜落後十數步,而且雙方左右間距超過百步。
張燕毫不畏懼,抓住這個時間差,先迎向焦觸。
兩騎接近時,焦觸一矛刺出,目標竟然是張燕的馬首,看來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了。張燕已換了一杆長矛,矛尖探出,吭地一聲,刺中並彈開焦觸的矛杆。
這一回合,似是不分勝負,至少焦觸是這麼想的,但他顯然忘了,這一回合還沒打完。
兩騎交錯之際,張燕左手倏翻,抽出斫刀,探手揮刀從焦觸護甲薄弱的頸側一抹而過——噗,血噴如霧,焦觸按都按不及,咕咚一聲栽下馬來。
焦觸一合被殺,而這時,呂威璜還在數十步外。
呂威璜與焦觸素來交好,平日也頗有對練,知道此人身手與自己相若。眼見焦觸一合被殺,呂威璜慌不迭勒馬,再不敢衝近,而是摘弓取箭,意欲遠擊取勝。
但就在此時,黑山軍陣那邊的屠各陣營中,突然馳出一騎,快馬衝近,舉弓一箭,後發先至,射中呂威璜肩背。呂威璜中箭,手一打滑,箭矢離弦,從張燕馬前飛掠而過。
黑山軍及屠各胡齊聲歡呼,尤其屠各胡更是大呼小叫,並湧出十餘騎奔向那屠各騎士,不過這些胡騎明顯不是來幫手的,而是護衛那騎士回本陣的。
袁軍上下或許沒聽懂屠各人在叫什麼,但馬悍卻聽懂了,眼睛驟然眯成一線,眼瞳有股莫名的寒光閃動,當即向袁紹拱手道:“袁公,某先失陪一會,取那匈奴小兒的性命去也。”
袁紹呵呵笑著捻鬚道:“驚龍出手,無人可逃,孤翹首以待驚龍神箭久矣。”
聽到主公的話,田豐面無表情。牽招卻暗暗納罕,主公似是與此子相識,並見識過其勇力啊,這是何時之事?怎地自己從未聽聞?
馬悍一騎飆出之時,張郃已奔出陣攔截住張燕對呂威璜痛下殺手,並與之交手兩合,不分勝負。這時雙方正拉開距離,準備進行第三回合衝刺。
馬悍出陣時。恰好張燕也賓士在這個方向,與馬悍相距不過三十步。一見馬悍手持弓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