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肚子,小聲罵,“這鬼地方,再不來了……咱們快回府,告訴阿塔有匈奴人躲在這裡。”
而木屋裡,庫恩看著賽滿離去方向,手指動動,吩咐道,“去查查那個女孩兒的來歷。”
士兵抱拳領命,頓一瞬,還是問,“王爺,行蹤已經暴露,那咱們什麼時候啟程?”
庫恩咳兩聲,翻身下地,“現在。”
……
又過兩月,謝安已經大好,早回到營中。他到底年輕底子好,雖曾九死一生,但撿了條命回來,悉心養兩月,便就恢復如初。若說有什麼不同的,便就是箭擦過的地方留了一條疤。
好歹人長的好看,這疤放別人身上是破相,在他臉上,反倒更顯陽剛一點。用琬宜話來說,是“匪氣更足幾分,比以往還嫌兇。”
已經深秋,樹葉全黃了,撲秫秫掉落,灑滿一地。臨近傍晚時候是最舒服的,陽光沒特別熱烈,但也不冷的讓人哆嗦,楊氏和琬宜坐門口,有一搭沒一搭地繡肚兜。
給孩子用的那種,想著多做幾個,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備少了怕不夠用。
琬宜肚子很大了,但孩子老實,不鬧人,她除了吃多些睡多些,也不遭什麼罪。家裡人原本就讓著她,現在更是溺愛過分,沈驍每日過來兩次,總帶些好吃好玩的,哄孩子一樣。謝安也收斂不少脾氣,不敢說重話,雖仍總是冷臉,但學會了輕言慢語,一句話不敢悖逆。
琬宜活的自在,日日輕鬆愉悅,邊和楊氏說著話,手下針線穿梭。
阿黃的小白貓真的不見了,琬宜心疼它,好吃好喝捧著,它也慢慢恢復原來精神。家裡新養了只鵝,從小養到大,琬宜每日喂著,這鵝脾氣躁,衝誰都揚著脖子吼,但和她卻關係不錯。
阿黃懶洋洋趴她腿邊曬太陽,又待一會,太陽將要落盡,楊氏起身去做飯,謝安也終於回來。琬宜見著他便就高興,拍拍裙襬,起身要去迎,碎走幾步,被攬著肩摟進懷裡。
謝安垂眸貼貼她額頭,笑著說,“娘又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了,好像又胖了些。”
琬宜不很愛聽,停下步子,仰頭看他。謝安自覺失言,趕緊撫慰地親親她唇角,“不胖的,只更好看了些。”
琬宜有些笑模樣,摸摸肚子,又問,“真的?”
“怎能有假。”謝安正色,俯身與她視線相對,“要不要抱抱?”
琬宜看眼廚房位置,扭捏搖搖頭,“娘還在,看著了不好。”
“正經夫妻,再親密又怎樣,有什麼不好。再說了,娘不會出來。”謝安捏她鼻尖,一手下去到她腰後,又一手勾著腿彎,“抱了?”
琬宜捂著唇笑,“你輕點,我怕摔。”
謝安挑眉,下一瞬便就橫抱起她,掂兩下,又讓她臉頰貼在胸前,笑罵,“白眼狼,什麼時候摔過你。”
琬宜環住他脖子,調皮眨眼睛,睫毛掃過他鎖骨位置,發上步搖隨著動作一蕩一蕩。謝安癢,壞心去掐她屁股,琬宜低呼著往上挺腰,看她俏麗模樣,謝安低低笑。
晚上吃炸醬麵,雞蛋醬,上面撒一層蔥花和黃瓜絲,香氣撲鼻。
琬宜吃了一碗半,飽的走不動路,半夜睡不著,謝安迷迷糊糊被她翻來覆去吵得受不了,乾脆陪她乾瞪眼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起來時,他眼底都是黑的。
琬宜倒是貪睡了,一家人都吃過了早飯她也不肯起,謝安恨恨捏她耳朵一下,罵一句小兔崽子,也沒吵她。本是平靜安寧的一個早上,但一個時辰後,收到兩封京城密報。
崑山休養生息兩月,京城終於發聲。
第一封是封功聖旨,沈驍與謝安戰功赫赫,均封為伯爵,賞白銀千兩。而西北王除慰問與紙面嘉獎外,無其他賞賜。
雕蟲小技挑撥離間而已,無足掛齒,只第二封……
匈奴發來停戰協定,而條件便是和親。指定人選是賽滿。
第72章 異變
琬宜從沒見過謝暨發那麼大的火。
在她的心中; 謝暨總是張揚愛笑的; 雖然有時候太鬧了嫌人煩; 脾氣看起來也不太好,卻沒有真的生過氣。但這一次; 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都不許靠近,連謝安都不讓。
隔著厚厚木門; 都能聽見裡頭暴怒摔打東西的聲音; 伴隨他的低吼。琬宜被謝安從身後抱住在懷裡,急的眼睛泛紅,楊氏敲門喚他出來; 謝暨不理會,兀自發洩。
他自己也分不清; 是更氣自己的無能,還是氣朝廷的步步緊逼; 或是匈奴人恬不知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