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阿凝已經到了哪裡……”
我又開口道
“驛司的鴿報,凝夫人已經在商州登船南下了……”
寧凝已經南下了,隨她而去的,還有一干家臣、少年親事,童子軍的淘汰者,退役老兵等……短暫的溫存和纏綿之後,她竭盡全力的用身體盛滿我留給她的印記,還是用最短的時間出了,這一去或許就是大半年別離的時光。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如何在我的一干容貌才色出眾的女人中,找到自己的價值和定位。
“登州海商總會來書,登州海產競買大會,范陽盧氏的族人買下倭國鐵穴的經營權”
初晴又拿起一張給我念了起來。
山東七大氏族雖然號稱門閥旗幟,但是在安史之亂中的表現。和受到的影響也不同,因此相互之間的處事的態度,也大相徑庭,
與同樣淪為平亂戰場的太原的王氏、范陽的盧氏、榮陽的鄭氏、清河的崔氏和博陵的崔氏、趙郡的李氏和隴西的李氏不同。
范陽盧氏可以說是在損失最慘重的,因為安祿山是直接在他們的郡內起兵的,因此作為當地最有影響力的氏族之,范陽盧氏在第一時間就遭到殘酷的清洗和鎮壓,以保證有一個穩固的後方,史思明先降復自立為大燕皇帝,又對地方這些不安定因素進行了一次大清洗,然後史家兄弟內戰拉鋸,對這些擁有人口和資源的大戶,進行了無差別的抄掠,後來官軍克復范陽,對叛軍最後根據地,進行了殘酷的清洗,那些依附叛軍而存活下來的族人,也遭到清算。但這還不算什麼。
由於叛軍退走前,幾乎把地方幫空了,因此幾乎沒有多少戰利品,為了湊集將士們的犒賞,又以索敵為名,對民間進行了大規模的搜掠,按照三六九等的戶口,拷逼大戶以自贖,湊不出足夠錢的就成為賊逆,按照青壯老幼的差別和批次,被強行骨肉分離販賣到海外去,范陽郡內的本家幾乎被殺絕。除了在朝廷任職幾位,以及少數寄寓外地,或者遊學他鄉的族人外,范陽當地幾乎不存在盧氏這個大家族了。
范陽盧氏的下場,對那些氏族門閥,多少有些切身的觸動。為了復興家門,不至於本家的宗嗣斷絕,派人與我們這些新興軍功新貴們合作,多拓展一些門路,似乎也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特別是這些年,從我的領地上贖買了不少族人回來,還需要更多的金錢。
這些年清河崔氏,透過鎮守顏真卿的關係,參加了安東的二路派遣軍中,取得了對新羅諸國皮貨、人參的經營權;榮陽的鄭氏也有一些旁系庶出子弟,透過鄭元和的關係,送到我門下,在夷洲代理經營起了各種特色種植園,倒也有聲有色。受影響最小的隴西李氏,則是很早就透過旁支、姻親之類的外圍,參與了朝廷對西北商路的經營,直接掛在名下往來西域馬幫駝隊。至少有十幾家,連郭昕的安西特遣軍中,也有他們的身影。
他們有的是為了追逐功名,有的是為了謀取更大的利益,有的是為家族謀取更多的新出路,所謂富貴只在險中求,從某些角度來看,這些世家大族,雖然沒有對歷史潮流的先知先覺,但他們有足夠古老的生存經驗和傳承,也擁有比別人更多的資源和底蘊。可以不斷嘗試更多的道路,以保證家族的延續,他們也比別人更經得起損失。
倭國算是我的傳統勢力範圍,如果沒有我許可,他們連岸都別想登上去。
“讓他們去好了……”
我如下決定。
我突然想起來崔光遠似乎也在今天離京,這段時間我身邊一下少了好多熟悉的面孔。我的五大長史,也多不在身邊。
魏方晉,已經恢復魏元通的本名,靜邊之亂爆前,他就已經去了西北,繼續負責對吐蕃的經濟滲透,主要是透過加強對邊境的管制,控制一些諸如糧食、鐵器、鹽、茶葉等對吐蕃的特定專案的出入,人為提高購置的成本,拉攏和誘使一些邊境上小姓貴族,部落叛逃,以達到變相削弱其實力的目的。當然,這個時代的人未必有經濟戰這個概念,表面看起來,也只是我的勢力,試圖壟斷對吐蕃的走私暴利而已。順便也主持恢復朝廷在西北路的情治工作,畢竟,他現在的身份,是兵科房的主官,靜邊之亂爆後,打亂了這個程序,他又肩負起為討亂軍提供情報和人手的配合。
鄭元和已經就任關內布政使,正在到處尋訪採風,以熟悉地方事務也是繁忙的很。溫哲在西北清理和接收察事廳的遺產,重新梳理和分配西北商路的利益劃分,幾乎是在京畿和西北之間兩頭跑。
崔光遠掛職刑部,主持的是查禁捕盜,以及對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