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本就是有交情的,找到他那裡,也沒什麼好詫異的。
沈瑜對寧謹這個人觀感微妙,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能耐。
自打當初蟾宮折桂之後,一時風頭無兩,拜在周太傅門下,入翰林院,堪稱是天下讀書人的共同目標了。如今宋予奪請他題了字,無形之中對這茶樓生意還是多少會有助益的。
“將這字妥帖的送過去,讓匠人們裝裱。”沈瑜吩咐了青溪,將她打發出去後,又看向宋予璇,“按理說這事不該我多嘴的,只是……”
先前宋予奪曾託她幫著為宋予璇的親事掌眼,可她一直沒能找到個合適的機會去談此事,如今既是提起了寧謹,索性就趁著這機會來問了。
她才一開口,宋予璇就知道是什麼事了,臉頰微紅。
“你可有中意之人?”沈瑜頓了頓,索性講話給挑明白了,“還是說,你依舊是看中寧謹?”
她問得太過直白,宋予璇低下頭,輕輕地應了聲。
聲音雖小,可態度卻堅定得很。
這事不出所料,可沈瑜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無奈地嘆了口氣。
“阿瑜,早前你是說我與他身份懸殊,因而不合適,”宋予璇抿了抿唇,而後又道,“可他如今已入翰林,雖不敢說前途無可限量,可至少也是有真本事的……總好過那些出身世家的紈絝。”
宋予璇這點說的倒也沒錯,何況以沈瑜的出身,也不會去因此看低了寧謹。再者,若這親事能成,寧謹跟將軍府便有了姻親,官途上想必不會坎坷到哪裡。
可沈瑜從一開始顧忌的就不是寧謹的身份,她垂眼想了想,道:“你們的性格未必合。”
聽她這麼說,宋予璇反倒笑了,問道:“什麼樣的性格才算是合呢?”
沈瑜被問住了,想了又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先前她是覺著寧謹心思太過深沉,宋予璇又不通人情世故,可如今宋予璇接手後宅之事近一年,再不是先前那個軟糯可欺的姑娘,也就沒什麼合不合。
最重要的是,宋予璇對寧謹實在是一往情深,雖然沒有到哭著鬧著要嫁過去的地步,可也不是旁人三言兩語能勸回來的。這姑娘在這點上還是頗像雲氏的,認準了什麼,就再難回頭。
“你若認準了他,那我改日就同你大哥提一提。”
沈瑜到底不是她的長輩,不好多說什麼,最後的決斷還是得宋予奪這個長兄來。
宋予璇抿唇道:“那好。”
接下來,沈瑜就又忙生意上的事情,沒見著宋予奪,也就沒機會去同他商議此事,不過她隱約也能猜到宋予奪會怎麼想。
宋予奪一向寵愛這個妹妹,而寧謹於他也還算是知根知底,說不準真會點頭同意。
有了字,匠人很快就將匾額製出,送到了茶樓那邊,請沈瑜來過目。
這茶樓之中已經收拾妥當,大堂中整整齊齊地擺了傢俱,並非是常見的四方桌,而是窄長的桌案,一角擺放著制式相同的青瓷壺與竹製的杯盞,還有盛著清水的白瓷瓶,其中供著正當時節的花草。
每張桌案間以竹簾隔開,其上繪製著梅蘭竹菊四君子圖。
一眼掃過去,雅緻得很,又賞心悅目。
上了樓後則是雅間,擺設仍是與樓下的風格如出一轍,只是更為精細些。
這些物件看起來低調,可費的銀錢卻不少,以至於匠人反覆確認過預算,才敢放手去做。
“這可真是……”點青這些日子都在綢緞莊,並沒插手這邊的事宜,如今隨著沈瑜來看了一番,瞠目結舌,“你得費了多少銀錢啊?”
沈瑜粗略地估算了下,報了個數。
她看起來神色如常,可實際上也有些肉疼,好在如今的情形對得起花出去的銀子。
“你這好大的手筆,”點青又隨她到後院去看那製成的匾額,感慨道,“我起初還以為你會先試試水,有眉目之後再說,結果你這是直接把全部身家都壓上來了啊。”
沈瑜起初也沒準備做得這麼絕,可她又不想敷衍了事,所以到最後銀子也就花得七七八八了。
“就賭這麼一次,成就成,不成……”沈瑜繞著腰間的繫帶,慢悠悠地說,“不成的話就把這店面一賣,也能拿回不少銀錢,今後就安安穩穩地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再不做生意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後院,見著了那匾額。
點青掃了眼,讚歎道:“這字可真不錯。”不過她的注意力並沒在這上面,只讚了句,便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