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添花,誰敢多嘴?哼,照朕看,不過是你的敷衍之詞,是你自個兒不願意過來,卻拿別人做藉口。”
薛翃仍是無話。
正嘉聽不到她的聲音,在龍椅旁邊站住,回頭道:“怎麼,給朕說中了,心虛了?沒有話說了?”
薛翃笑了笑。
正嘉看著她臉上那一點笑影,覺著自己的心也跟著給撩了一把似的,若是別人面對他的不悅如此,只怕皇帝會立刻叫拉出去打死,但偏生是她,皇帝非但不惱,反而忍不住想跟她一起笑一笑。
正嘉磨了磨牙,讓自己把那個驚鴻一現的笑忍回去,惱惱地呵斥:“你笑什麼?好大的膽子!還敢笑朕!”
薛翃道:“請皇上恕罪,其實我笑,並不是笑別的。只是因為知道皇上的龍體應該是無恙的。”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有親自瞧過,只聽太醫院那些人說上幾句而已!”正嘉連連喝問。
皇帝顧不得這是大正月裡,而他的話正像是在咒自己似的,只顧目不轉睛地盯著薛翃,賭氣一般說道:“你就是偷懶,就是找藉口!”
薛翃抬眸:“皇上因何龍體欠安,您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正嘉略微愣怔,又哼道:“朕又非太醫,雖然略知道點醫理,又不會自己給自己看病,朕怎會知道。”
薛翃默默地看著他:“皇上,真的不知道嗎?”
正嘉這才品出了幾分弦外之意,他畢竟是個心思敏捷精明強幹的帝王,對上薛翃凝視的眼神,片刻,皇帝嘴角微微往上一抽:“你……”
剎那間,眼中光芒閃爍,是遏制不住的三分輕惱加七分好笑。
薛翃知道皇帝已經明白了,當下垂下眼皮:“皇上只要略節制些,自然百病全消。”
正嘉忍不住眼底的笑意,卻偏偏喝道:“胡說!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麼!”
薛翃順水推舟地回答道:“是,小道的確不懂,只是偶然聽太醫院的大人們閒談了幾句而已。既然如此,我便先告退了。”
“站住!”正嘉哼道:“你敢走。”
薛翃止步:“皇上可還有什麼吩咐?”
正嘉深深呼吸,緩聲道:“和玉,你過來。”
薛翃略一猶豫,終於走到龍椅之前,正嘉定睛看著她:“你知道你方才說什麼?”
“皇上已經知道了,怎麼還問?”
正嘉道:“你是說朕不該屢屢召幸妃嬪?”
薛翃轉開頭。
“說話,方才不是還很得意嗎,這會兒怎麼又啞巴了?”正嘉不禁伸手,把她垂在身側的小手攥入掌中。
他的手掌炙熱,燙得肌膚隱隱刺痛。
薛翃垂著頭,知道話題不能再往這裡走了。
心中急轉,薛翃道:“方才我來的時候看見了虞大人,他的臉色好像不大好。”
正嘉原本自然也惦記著這件事,只是見了她之後,不知不覺一顆心都撲在她身上,竟然全然把虞太舒給忘了。
此刻突然聽薛翃又提起來,才皺皺眉:“怎麼,為什麼突然提他?難道是替他擔心了嗎?”
薛翃道:“不瞞皇上,的確是有一點。”
正嘉的眼神驀地暗了幾分:“有一點?”手上也隨著握緊,弄的薛翃的手隱隱作痛,好像手都要給他捏碎了。
“虞大人畢竟是高大人的弟子,”薛翃波瀾不驚,道,“雖然他有些多事,但看著像是個能幹的人。”
正嘉又是意外:“嗯?虞太舒怎麼多事了?”
薛翃眉頭微蹙:“也沒什麼,只是上次回府的時候,偶然見到他跟府裡二爺,他跟我說了幾句話。”
“是嗎?”正嘉卻並沒有任何意外之色,“說什麼了?”
薛翃搖頭:“其實也沒什麼。”
“不許隱瞞,”正嘉把她往身邊拉了拉:“快回答朕。”
薛翃皺眉:“那皇上先答應我,不可怪罪任何人。”
正嘉的心急如焚,盯著她道:“怎麼?有什麼大逆不道的言語嗎?好吧,你說就是,朕答應,不計較。”
“多謝皇上,只是不想我背後說人,連累他人而已,”薛翃才說道:“當時高大人擔心我的身份特殊,怕我影響他的清譽。虞大人體會高大人的心意,特規勸了我兩句。”
正嘉挑眉:“規勸?”
薛翃道:“虞大人說,我若想伴駕,大可還俗高家,名正言順。若無伴駕之意,就儘量的循規蹈矩,不要作出些惹人非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