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靦腆地笑道:“一同看日落。”
我腳下一個趔趄,這是個很有情調的事。我內心亦是不抗拒的。
京都東郊由一條綿延數千裡的浠雅河橫貫,發源於大榮洛桑,自西向東,流經木瀆、宜陽、萊蕪、玉陵、渠瀝等地。流經東郊的浠雅河寬約六十二尺,深約六尺,一面靠山,一面迎京都。
名列大榮三大名樓之首,時至今日已有一百十三年曆史,建築構制獨特,風格奇異,覆黃琉璃瓦,翼角高翹,氣勢磅礴的梵博樓便位於此河邊上。
臺基以花崗岩圍砌而成,寬約二十九尺,高約兩尺,整樓高約五十一尺,建於朝陽三十年,原名“望浠樓”。大榮三十八年,得榮□□“詞論典雅;風節貞峻;非惟不愧古人;亦乃出之更遠。”之讚的高僧真諦途徑此地,暫留著述、講學,引天下信徒俱聚於此傾聽教誨,始稱“梵博樓”。
雲霞映著落日,天邊酡紅如醉,襯托著漸深的暮色。
我認為如果要看日落,梵博樓頂無疑是個最好的地方。韶絮然卻帶我繞過此樓,挑了它後面的一處小院落的屋頂。
理由是,此處最安靜。
弄得跟幽會似的。
皇帝舅舅登基後,大榮的風氣比從前開放了幾倍。聽說從前未出閣的姑娘皆是很少出門的,也不宜在人多的地方駐足停留,只在逢年過節時可以出門遊玩,而今不管出不出閣,姑娘們也可以上街遊玩。
我倆如今的關係,著實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空氣裡清透著不遠處河水之地的微鹹而溼潤的氣息,有些侵人肌膚,我素來畏冷,這晚間的風,令我不禁顫抖。
他感到我的異樣,脫下身上的外套,“身體要緊為上,緹緹不要介意。”
“我看你穿的也不多,給我,你不是得受冷?”
“我是習武之人,身體自是比緹緹你強健些,受些冷不會有什麼事,你卻是不同,若因此受風寒可如何是好,也怪我未能考慮周到,未帶件披風。”他輕輕地把外套披在我的身上,“如此,可暖和些?”
“嗯。”就這麼薄薄的外套,要說又多暖能暖到哪裡去?但這種深情的時刻我要是還說冷太煞風景了。
“若還是冷,我們便回去罷。”
“再等會吧。”
我若是知道後面又刺殺這麼一茬事絕對不說什麼等會。
韶絮然是習過武的人,可饒是他武功還不錯,抱著我這個拖油瓶到底力有不怠。
他身上沒有帶劍,從死去的刺客手裡奪過的一把劍,此刻已然沾滿了獻血,身上也捱了幾刀。
此處靠山面河,對方刺殺之人甚多,又緊緊守住了唯一逃走的路,我不會浮水,韶絮然如果抱著我跳進河裡,我倆絕對逃不了多遠,因此只能向山上跑。
“你放我下來罷,我還是跑得動的。”雖然我這副瘦不拉幾的小身板輕得很,他受了傷又揹著我一路向這坐完全沒有路的山路奔跑了半個時辰,體力明顯不支。
“是我不好,不該帶你來看日落,否則也不會遭遇這等事。”他氣喘吁吁,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頗懊惱自責。
這山路雜草叢生,灌木高大,刺破了我好幾處裙角,幸好身上披著他的外套,若是弄破了豈不尷尬。
“先下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們這樣跑目標太明顯還耗費你的體力。”我趴在他背上,用衣袖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我們還是找個地方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這裡到處都是高大的雜草灌木很容易隱蔽人,韶絮然小心翼翼地把我從背上放下,我屁股一觸及草木,察覺下面軟得不大對勁。
“啪”地一聲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的姑娘注意了,不要弄錯了男主哦,世子才是。
☆、受傷
他驚慌失措地抓住我的手,大約這個洞本來就有些大,他原先揹著我站著的地方也是這洞邊緣一角,又被我一拉,腳一偏也落空,與我一同掉了下去。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了,我卻並未感到疼痛,觸地的剎那,韶絮然墊在我的下面,我四處張望他的不著,待反應過來,羞得面色通紅,從他身上爬起來。
可誰知他抬首的一剎那,臉紅得似乎能滴水,竟連耳根也是通紅的,薄薄的嘴唇抖了抖,堪堪別過了眼。
我莫名其妙地低首看向自己的身體。
衣襟上的結不知什麼時候鬆了,露出半個肩膀,衣裳也被劃了口子,透過口子隱約而已瞧見裡面的肚兜,肌膚上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