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他修長的手指頓住,直視我的眼睛,眸光如片片利刃,嗓音更沉幾分:“真的?”
嗷,老狐狸!
“好吧你贏了……”
“現在什麼時辰?溫泉離這裡有多遠?一個來回,更深露中,兩次足夠你感染風寒!”
“我知錯,我反省。”我小手拉他衣袖,轉移話題:“你剛才說最後一味藥?這麼說你之前都在籌集藥材?什麼時候的事?”
“你什麼時候沒有在反省?一直反思,從未醒悟!”
“醒悟需要時間啊!誰能前一刻道歉後一刻誠心改正,哪那麼快的事?這是你教給我的!”
“我教的那麼多,你就記著這些?”
“我說悔改你不信,我不說悔改,你又數落我。等於我不說是錯,說了還錯!“
“鼓臉作什麼,哪裡又數落你了,脾氣越來越大,一句也說不得了?”景池珩擦拭著手中的溼發,“人沒有找到,他的住處倒是有不少醫書,翻一翻,藥方恰好翻了出來。你的病又不是絕症,只是罕見而已,依照醫書的記載,曾經也有人患與你同樣的病症。”
又把其中過程做了簡潔的描述。
他所謂的翻一翻,把屋子連地,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在以屋裡書案為中心,偏東南方向,地底下十五尺的洞裡挖掘到的陶瓷罐頭裡發現了一本醫書,上面記載著對症藥方。當年母妃並沒想到這一點,能在住處翻到藥方,一心只想找到神醫本人。
找別人家幫忙,找不著人就掀家屋子,方式是不是有點無恥了!
我無力吐槽,想到自己差點把每天當做最後一天活,氣得兩腿一磴跳起來,怒氣越漲越高:“怎麼都沒有告訴我?我還以為要拖一輩子!”
景池珩按住我的肩膀讓我坐下,觸手滑潤的肌膚,垂眼瞥到我光溜溜的肩頭,怒道:“衣服穿好!”
“它自己掉下來的!兇什麼兇”我悶悶不樂提起肩頭滑落的衣裳。
“每一味藥材都是稀世珍品,需要花時間籌集,倘若需要五年、十年呢?你有多少血可以流?南郭先生給你講過得話你都忘了嗎?”上面的頭髮已經擦得半乾,景池珩換了一塊乾布,攏住偏中下部分的頭髮,細細揉擦,緩緩道:“能治好也不能過分。少飲酒,飲食均衡,按時用膳、休息。雲堇給你的補血藥有沒有喝?”
我抬指不遠處桌上的瓷碗:“喝了。”
“誰熬的?”
“謝塵。”問這個做什麼?
“雲堇對你……比我想象的,好一點。”
我納悶:“害我有什麼好處嗎?”
“只是猜測。雲宮之人來自四面八方,眾多侍從,難免有異心者。”景池珩俯身,修長的手指習慣性捏我的鼻樑:“有沒有想問的?”
我不滿地晃了晃腦袋,伸出小手蓋住鼻子,說道:“師姐叫謝塵去救人。蕭家的囚牢,很難進去嗎?他能順利出來嗎?”
“蕭家的死士以囚牢中的劍士作為訓練自身武術的手段之一。謝塵熟知囚牢的構造以及蕭家莊內的路線,又曾經在數十位死士劍下脫身。他為難,不是因為蕭家難從蕭家的囚牢成功救出人,而是不願意再看到曾經困壓折磨自己數十年的地獄。”髮梢也被擦乾,景池珩放下布,手指撫著長髮從頭到尾觸控了一遍,道:“幹了,脫外套,躺被子裡去。”
雖然進屋後景池珩又給我套了件衣裳,時間久了坐著還是有點冷,我照著他說的,脫掉了外套,爬進被子裡,身體暖了很多。
“謝塵逃出來後,投靠師姐了?”他是會為了生存投靠別人的人麼?看起來並不像。能在那樣的折磨屈辱中活下來並且最終逃離,一定很能吃苦,很堅韌,更有對自由的強烈嚮往,以及骨子裡的深刻的傲性,決不是個容易屈服的人,決不會再願意受制於人。師姐是怎麼做到讓謝塵聽命於她,為她做事而沒有任何的反抗。
“是,也不是。”
我見不得他賣關子,焦急道:“到底是怎樣!吊著我的好奇心很好玩麼!”
“謝塵逃出來已經是半死,雲堇救他的條件是,他必須不計任何條件報酬呆在雲宮五年,並聽從她的命令。”
“這不等於逃出一個牢籠,又掉進一個坑麼?”
“這個坑難道不比囚牢好?以蕭家的行事風格,勢必追殺他至天涯海角,與其一生在永無止境的廝殺中結束,入雲宮有什麼不好?以如今雲宮在江湖的地位,蕭家無論如何也要忌憚幾分。”
景池珩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