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笑:“你在這不也樂不思蜀了麼?可見雲宮確實吸引人,叫我們樂清小郡主戀戀不捨。”
“我跟他不一樣!”我撅起小嘴,“不回京都,哪裡都好。”
景池珩捏了捏我的下巴,線條優雅的臉泛著誘人光澤:“大榮疆域遼闊,各州城不安穩,相較而言,京都更安全,外面不盡然好。又並非只許你在京都,想出來玩,不也同意了麼?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嗯?”
“跟著你才不好!”拿我被綁架這樁事來說,若果不是景池珩得罪了人,別人沒事綁架我一個小姑娘做什麼?
景池珩難得從善如流:“嗯,這次是我不好,所以准許你在雲宮玩幾天。”
“幾天是幾天?老管家說祖母撐不了多少天了,我們為什麼不快些回去。”
我出生在京都,那個時候我母親與父親已經徹底鬧翻回了京都,這十四年來,我只在六年前母親的喪禮上看見我那位父親一面,時隔六年,我連對那位一直對自己不聞不問的父親長什麼摸樣都快要記不清了,更不要說從來沒見過面的祖母。我發自內心產生不出血濃於水的感情。
我忽然想起什麼,抓住他的衣袖,激動地搖晃:“要不我住流闕嘛,好嘛好嘛好嘛……”
“巍城的事處理完了回瓏延,”景池珩不容我撒嬌:“之前的藥已經用完,雲宮的補血藥能讓你好受些,南郭先生採藥回來再去流闕。”
如果師姐再叫上我看話本,不出三天,我能瘋。煎熬煎熬好煎熬,可不管我怎麼表示不喜歡的感受,師姐愣是一副你就算給我直講了我還是不知道的表情,叫人完全無可奈何。
我心中還有一個問題:“師姐為什麼要把我留在雲宮?”
景池珩問:“你覺得呢?”
“難道真的只是來做客?”
景池珩沒有直接了當告訴我,而是意猶未盡地說:“你猜猜。”
我恍然:“該不是擔心你不能守約,故而拿我作為籌碼扣押在雲宮,看你是不是會把那塊脂膏給她吧!”
他笑了笑。
真猜對了?
我心好塞!
景池珩眉梢微微皺起:“又厭倦了?”
他說的不錯,以我喜興厭舊的性格,但凡一樣東西,一個地方,最長的喜歡時間不會超過七天,不要說師姐每日拉我看話本,只要是寫字的東西,叫我看上兩三眼都是難得,更不要說這麼多眼。
但我也知道他心裡盤算著什麼,直截了當道:“讓我乖乖待在雲宮,不就是怕我不小心攪亂你的重要事或者給你惹什麼麻煩!憑良心講,這回哪有給你惹麻煩?你給我惹麻煩才對!流闕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報復都已經尋到我頭上來了,可見跟著你才不好。”
“你能想明白我很欣慰,那麼乖乖待在這裡。”
我發自肺腑不想順遂了他的心,被他拿捏在手裡的這種感覺,越來越覺得很不順爽。倆手捏著被單坐起來,瞪圓的眼珠子,語氣也很果決:“你叫謝鈺跟我出去玩。他武功不差,你也不用擔心萬一我讓人抓了讓你為難。”
“謝鈺近日有事要辦。你想到哪裡去玩?”
竟然給了商量的餘地?
我兩眼星光閃閃:“聽說外面有海灘,我想去海灘看海吃燒烤。”
“聽起來不錯……”他淺淺一笑,看似難得的溫和。隨即,額下皺起的眉頭以及陰冷的嗓音,讓我小心肝一跳。緊接著,冷死人不償命的語調,聽似漫不經心卻字字戳中我的心臟:“去年掉進汐雅河裡,差點丟了半條命,現在後背還有當時被河底硬石擦傷的舊疤,當初哭著說之後再不去河邊玩了,現在傷疤不疼了,皮又癢了?還敢去海里!你會浮水麼?再掉水裡,誰把你撈起來?”
我氣沖沖發洩道:“受不受得了是我自己的事!不會浮水是因為你不教我!如果你教,去年我能自己從河裡爬起來!我才不稀罕你把我撈起來!因不會浮水,便不能去河邊海邊玩?什麼道理!”
景池珩額頭青筋直跳,捏住我細嫩的手臂,厲聲道:“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都是你的錯!因為你不教我浮水,所以我才不能自救。歸根究底,錯在你的身上!你總是把錯誤都歸結成我貪玩!不公平!你沒有犯錯的時候?你應該檢討你自己!”
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對景池珩說話。也沒有人敢這樣理直氣壯指責他。從前我也不敢,可時間一長,很多事情就摸得很清楚了,比如景池珩懲戒我的手段無非只有那麼幾種,反正以前都受過了,沒什麼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