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閒散親熱話的時間,加起來都不足半個時辰。
而那個死高展!
吃完了整整一盤他!的!蜜糖酸棗糕,這就意味著死高展今日與他!的!微微“相談甚歡”至少一個時辰!
還有沒有王法了?!還講不講公道了?!
“哪有人這麼小氣的,”羅翠微走過來扯了扯他的衣袖,軟笑安撫,“明日……哦,明日不行,過了明日我就另做一盤賠給你,好不好?”
雲烈蹙眉,“明日為什麼不行?”
“明日我得陪高展去……”
“羅翠微,欺人太甚了啊。”雲烈惱得冷了臉。
其實羅翠微知道,若自己像平常一樣哄著他些,應當很快能哄好,可不知是今日太過疲憊還是怎的,見雲烈冷麵以對,她心裡頓時一把火就起來了。
於是她也板起臉,將他的衣袖一甩,轉身向廚房走去。
見她連哄自己兩句都懶得了,雲烈當下氣得想撓牆,咬牙衝著她的背影撂了狠話,“羅翠微,我十二個時辰之內若再同你說半句話,我就是狗!”
第65章
尋常夫婦間的吵嘴鬥氣,大多時候的起因都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若是待和解過後再倒回頭去一想,或許還會忍不住相視而笑,為自己或對方在氣頭上那些匪夷所思的幼稚言行感到不可思議。
可正當氣頭上時,卻是誰也冷靜不下來的。
但凡一置上氣,往往雙方都覺得自己有理,又都覺得自己委屈,便就非要鬥得個針尖對麥芒,誰也不想做那個沒出息先低頭的。
當雲烈那句並不大聲的無聊狠話一落地,原本氣呼呼拎著裙襬往廚房去的那道纖秀身影驀地頓住,線條柔美的背脊漸漸挺拔。
“怎麼才十二個時辰,那不便宜我了?”羅翠微徐徐回頭,燦亮水眸中的笑既寒且凜,“有本事,你十二年都別搭理我半個字。”
其實她心底也知不過是小事一樁,卻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就不願剋制心上那股突然躥起的邪性火氣。
雲烈被她那眼神凍得眉間一顫,心下痛到揪緊,硬著頭皮脫口道,“做你的大頭夢!說好的十二個時辰就十二個時辰,誰答應你坐地起價了?!”
鐵骨錚錚的昭王殿下絕不輕易改口——
就是這麼倔強!就是這麼沒本事!
哼。
“也行,”羅翠微抬頭看看天色,唇角勾起一個挑釁的弧度,“那就這麼成交了。”
眼見羅翠微重新邁開步子,施施然走進了廚房,雲烈那顆被凍僵半晌的心才像是突然學會跳似的,咚咚咚七上八下的。
在院中立了好半晌後,他才踏著重重的腳步回了寢房。
仰倒在榻上後,他胡亂扯了被子來矇住頭臉,明明滿身疲憊,卻被自己那咚咚亂跳的心音擾得根本無法閤眼。
抓心撓肝地悶了半晌,他翻過身,改成趴臥的姿勢。
下頜杵在交疊的雙臂上,心煩意亂的墨眸四下游移,心中委屈巴巴的。
近來他們兩人各自都忙得不可開交,白日裡連個單獨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原本夜裡還可以相擁臥談一番,可每每說不上幾句,就以羅翠微昏昏欲睡告終。
有一種“兩人之間正在漸行漸遠”的無形隱憂,讓他心頭慌得沒著沒落的,一時卻又無計可施。
或許羅翠微也察覺到了同樣,前兩日特意起了個大早,費了幾乎大半日的功夫,親手替他做了些蜜糖酸棗糕,這才讓他心頭稍定。
他並非吝嗇之人,便是以往最最拮据時,也不曾有過苛待身旁同伴的舉動。
今日若是旁的東西,任羅翠微如何處置,愛給誰便給誰,他是絕不會鬧脾氣的。
可偏是那份點心。
那是他的妻子在疲憊忙碌之下抽出空,特意做來給他甜嘴安心的。
他很珍惜,都沒捨得一口氣吃完。
“明明說好是特地給我的。”雲烈恨恨閉上眼,嘟囔自語。
溫柔嬌妻突然變成了兇巴巴的小騙子,實在叫他抓狂。
偏他捨不得吼捨不得訓,只能撐住這十二個時辰,以示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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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烈從院中回房時,那刻意加重的腳步動靜不小,羅翠微自是聽到了,不過她正在氣頭上,只是手上稍頓。
待那腳步聲漸漸聽不到了,她才滿臉忿忿地磨了磨牙,繼續抓過下一顆紅棗放到案板上,眼神兇殘地將它開膛破肚。
忙著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