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著焦灼與擔憂。
她正瞧著,忽然光線一暗,有個身影經過窗邊,旋即車簾被掀起,一把匕首被丟了進來,落在她腳邊。伽羅吃驚,連忙望外,方才經過的竟是太子謝珩,此時他已翻身上馬,在與幾位隨同議和的朝臣說話。
伽羅吁了口氣,取了那匕首,對著嵐姑苦笑,“看來這一路上,可能不大安生。”
嵐姑將她的手握住,溫聲道:“不管怎樣,我都會陪著姑娘。”
馬蹄聲動,侍衛前後護衛之下,議和的隊伍出了東宮,沿朱雀長街駛出。低垂的柳絲拂過窗邊,涼風中有細雨飄起,巍峨的城樓漸漸遠去,伽羅落下車簾,暗暗握緊了那把匕首。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早上見~~^o^
☆、003
議和的隊伍走得很快,晌午時稍作休息,一直到暮色四合才往官驛住下。
伽羅和嵐姑被安排在一間屋中,因沾了太子的光,裡頭倒是格外整潔。那姓陳的小將名叫陳光,據說是負責她在途中的安危,住在了隔壁,方便就近照應。
他這回的態度倒和善了不少,還特地命人備了熱水,給伽羅沐浴。
連日馬車顛簸,骨頭都快散架了,伽羅在熱水中泡了將近半個時辰,覺得渾身舒泰起來,才擦淨了穿上衣裳。嵐姑知道她顛簸後胃口不好,沒怎麼用晚飯,已去外頭買了幾樣蜜餞回來。
伽羅見了欣喜,拈一粒送入口中,香甜可口。
已經入夜,屋裡卻稍覺悶熱,伽羅浴後渾身舒暖,便推開窗戶望外。對面的閣樓上燈火通明,都是上等的客房,住著謝珩和隨行的官員。此時隱隱有爭執聲傳來,隨行的侍衛嚴守在門外,不許旁人靠近。
嵐姑道:“方才出門時就聽見他們在爭執,這會兒竟還沒消停。姑娘別站在風口,當心受了風寒,路上難受。”
伽羅依言關上窗扇,“皇上登基倉促,太子這些年在淮南遠離朝政,朝中人心各異,東宮根基不穩,難以服眾也是自然的。嵐姑,我今日在車上想了想這議和的事情,心裡實在沒底。先不說鷹佐為何要我過去,單說他們若議妥了,會怎樣安排?”
“議妥了,咱們老太爺就能回來。”提起這茬,嵐姑眉間憂愁更深了。
兩國議和,那鷹佐卻非要伽羅這麼個小姑娘過去,算是什麼事?若伽羅能全身而退便罷,若是她被北涼帶走了,該如何是好?或者兩邊談不攏打起來,她一個姑娘家,豈不危險?
伽羅卻搖頭,低聲道:“若是老太爺回來了,太上皇是不是也能回來?這些官員們恐怕有不少盼著他回來,可太子會願意嗎?這一趟議和,還不知結果會如何。到時候祖父和父親的處境就更難說了。”
“難怪!”嵐姑忽然喃喃。
“什麼?”
“剛才我出去的時候碰見個人,看起來官位不低,跟我探問姑娘和那鷹佐王子是否相識。我沒敢說,搪塞了過去。”
“是哪個人?”
嵐姑將他容貌描述過了,又將所穿的衣裳裝飾也都說了。她本就是個心細的人,事情關乎伽羅,自然格外留心,不止記了容貌,就連身上的細微裝飾及衣裳花紋都記住了。
伽羅沉吟片刻,道:“看衣裳花紋和腰間配飾,想必是鴻臚寺的人。咱們還不知底細,往後任何人問起,都得搪塞過去。”
嵐姑應命,眼瞧著天色已晚,明日又得早起趕路,便同伽羅早些睡下。
次日依舊匆匆趕路。
謝珩很忙,晌午用飯的間隙裡,還有飛馬來報訊息,請他處置事務。
伽羅縱有無數疑慮,目下還不敢招惹他,默然用完了飯,正要回車中時,迎面卻碰見了昨日嵐姑描述的那人。他年紀不到四十,長相倒是挺斯文,見著伽羅也不擺官架子,只是道:“這位就是傅姑娘?”
伽羅詫異。
她自登程以來,因謝珩不欲為人所知,時常戴著帷帽,極少露出真容,更不曾張揚身份。眼前這人哪怕偶爾能瞥見她的面容,怎會認出她?
心中狐疑不定,她屈膝行禮,端然應是。
那人便道:“昔日我與令尊相識,常有來往,尊府老太爺做壽時也曾見過姑娘。不想轉眼數年,姑娘都這麼大了。這一路馬車顛簸,姑娘可還習慣?”
“多謝大人關懷,一切都習慣。”伽羅含笑回答。因對此人並無印象,並不敢立刻深信。
話音才落,忽聽後面有人咳嗽,旋即就見太子詹事韓荀走了過來。
“殿下吩咐稍後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