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3 / 4)

小說:臣盡歡 作者:攝氏0度

:“臣恭請帝姬玉安。”

欣榮仍舊沒有回頭,只是道:“欣和的情形如何了?”

他面容平靜,一派的淡漠清定,聲線出口亦冷冽如霜,漠然道:“才剛服過藥,已經歇下了。”

孤燈下,帝姬的身形孱弱得惹人心憐。她略沉吟,終於緩緩回過身來,抬眼朝他看,那張無懈可擊的面容隱在窗格的暗影裡,隔著幾步遠的距離遙遙而立,朝自己對揖了手,看不清神情,熟悉的陌生與疏離。

心頭油然而生一股悲涼,她唇畔挑起個寡淡的笑容,朝他虛虛抬抬手,道:“大人不必多禮。”

他說個謝,緩緩放下雙手直起身,目光不知落在何處。

隔著這樣的距離,欣榮細細打量他,帶著幾絲對自己的悲憫。從前覺得他是個冷漠的人,從心冷到肺腑,天底下沒有人能令他動容。如今才知道不是這樣,他罔顧皇后懿旨,將欣和從英華殿外帶回碎華軒,一直守著她到現在,原來他也有在乎的人。

時常想象在他眼裡看見自己,一定是美麗的,嬌俏的,羞怯的。然而想象終歸只是想象,因為他的眼中從來就沒有她。

愈想愈覺得自己可悲,欣榮吸了吸鼻子挪開目光,別過臉平靜道:“宮中太醫宮人無數,不乏照料欣和帝姬的人手。這麼晚的時辰了,大人還在碎華軒,恐怕不大妥當,還是儘早離去吧。”

他寥寥一笑,抬起眼看一眼帝姬,神色淡漠,“臣謹遵公主教誨。只是欣和帝姬將將服過藥睡下了,公主若要探視,恐怕得等到明日。”

欣榮帝姬皺了皺眉,未幾復微微頷首,“既然如此,我便改日再來。”說完便轉身往殿外走,然而走了沒幾步又停下來,回身看謝景臣,深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似乎想解釋些什麼,語調艱澀道:“今日母后責罰欣和,我、我並不知情……”

謝景臣有些古怪地看她一眼,言辭仍舊恭謹適度:“臣不明白公主想說什麼。”

想說什麼……她想說什麼呢?自己也不知道吧。她想撇清,因為不希望他對她有誤會。欣榮覺得自己很可笑,其實在他心中,誤會不誤會本也沒什麼分別,左右都不相干,她是個怎麼樣的人,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她有些難堪,有種自作多情的狼狽,勾了勾唇角強顏歡笑,道:“沒什麼……我明日再來看看她。”說完再不敢看他一眼,旋身疾步出了殿門。

這一走更像落荒而逃,一路疾奔,不乘御輦,隻身一人便衝進了漫天的飛雨中。

說來滑稽,在欣榮看來,方才就像是場生死決別,見了面,便是了了願,從此斬斷所有的情與思。

想過糾纏不休,畢竟在婚事上頭,她的勝算比欣和更大。可是有什麼用呢?爭強好勝在感情上行不通,她原以為是三個人的局,然而謝景臣從未將她看在眼裡,她就像個跳樑小醜,從始至終都在自說自話,自欺欺人罷了。

雨勢小復大,砸在臉上身上,漸漸模糊了視線。

欣榮埋著頭走得愈發匆忙,忽然腳下一崴被硬生生絆倒了下去,膝蓋硌在石階上,疼得鑽心徹骨。彷彿是在黑魆魆的天地中終於尋到了一個透著光亮的出口,她跌坐在地上,再也壓制不住,眼中的淚水如決堤一般湧出。

“公主這是何苦?”

忽地,頭頂傳來個熟悉的嗓音,彷彿帶著無盡的嘆息與憐憫。她錯愕地抬頭看,一把油傘支在頭頂,遮擋了加諸在她身上的風和雨。

44|4。13

帝姬梨花帶雨,仰起的小臉上淚跡斑駁。這深沉的夜色透出幾分迷離的況味,她半眯起眼將面前的人從頭到腳打量一遭,詫異道:“趙公公?你怎麼在這兒?”

歷任司禮監掌印都是皇帝器重的人,大事小事須臾難離,前兒皇父同老祖宗出宮,趙宣自然侍駕隨行。欣榮很驚訝,怎麼也沒料到會在這兒遇上他。窘迫與難堪是肯定的,人在狼狽的時候最怕見光,這會兒她哭成了這副德性,他會怎麼想呢?風冷雨寒,堂堂一個帝姬坐在地上哭,活像個沒爹沒孃的孩子,只怕權教人當笑話瞧了吧!

趙宣垂眸看地上的姑娘,年輕的帝姬抬起袖子狠狠揩了揩臉,帶著幾分倔強似的別過了頭,移開了同他對望的視線。他端立在原處沒言聲,好半晌才低低嘆出一口氣,略撩了衣袍在她身前蹲下,掃了眼她拿手捂著的膝蓋,輕聲問:“殿下摔著了?”

她拿手臂蜷抱著雙膝,眼簾低垂,死死咬著下唇沒有開腔。

他有些無奈,抬起眸子看她的臉,遠處的宮燈灑下幾道淡淡的光,籠罩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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