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魚一直盯著他,一瞬不瞬,忽然伸手,將他臉頰邊緣已經翹起來的一角麵皮捏住,猛地一撕。
鬱臨旋眉目如畫的臉便呈現在她的面前。
蕭魚瞳孔一斂,難以置信,微踉著後退了一步,輕輕搖頭,“你竟然是五王爺。。。。。。”
她跟他相處了那麼久,竟然不知道他還有這麼一層真正的身份。
跟五王爺,她也有過一些交集,印象最深的,便是宮裡冰嬉那日,他跟她說過話的。
只是,那時,她絲毫也未覺察出,他是他。
難怪他呆在寨裡的日子少,難怪一直在外面,原來是回去了王府,去做當今五王爺。
難怪只要五王爺出現的場合,他就從未出現。
譬如上次錦瑟出殯,他說自己有事,讓她替他出席,原來他要以鬱臨旋的身份參加。
難怪帝王跟鬱墨夜來天明寨的那一次,她就覺得他像是
跟這兩個人很熟一般,特別是對鬱墨夜,明明是第一次見,卻像是喜歡了人家很久一般。
還有那次,還是冰嬉那日,鬱墨夜墜湖,他下水也是下得極快。
急救的時候,鬱臨歸將她扯開,嘴對嘴給鬱墨夜度氣。
後來,在四王府,他跟鬱臨歸大吵了一架,甚至差點打起來。
當時,她完全不明白,現在想起來,一切原來這麼簡單。
難怪啊難怪……
如果他是五王爺,那他……豈不是已經成親?
五王爺娶了兵部尚書的女兒做五王妃,她早已聽聞。
所以,他心有鬱墨夜,身有五王妃。
所以,她……
手中驟然一輕,她怔怔回神,是男人面色稍顯不悅地將她手裡的人皮面具接了過去,然後,對準五官,貼在臉上。
這時,蕭逸急急跑了過來,將手裡的一張字條遞給鬱臨旋,“大當家的,剛剛收到的飛鴿傳書。”
鬱臨旋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抖開。
蕭魚的位置看不到字條上的內容,卻能清晰地看到鬱臨旋的表情,只見他臉色一白,手中的字條跌落在地上。
蕭魚垂目看去。
因為字條已經攤開,且正好飄落在她腳邊不遠的位置,所以,白紙黑字赫然在眼。
腰斬,三日後午時東門。
蕭魚呼吸一滯,愕然抬眼看向鬱臨旋,是誰?誰要被腰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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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踏進龍吟宮的時候,帝王正在咳嗽。
王德端了熱茶準備送進去,見到太后進來,王德本打算跟太后行禮,又見帝王咳聲未斷,便草草對著太后鞠了躬之後,急急進了內殿。
“皇上。”
帝王伸手接過茶盞,呷了一口,才勉強止住咳。
太后在王德後面進了內殿,見帝王面色不好,蹙眉問王德:“皇上龍體不適嗎?有沒有宣太醫看過?”
王德還未回答,帝王自己已先出了聲:“沒事,只是方才烤火之時,吸了炭灰進喉嚨,一時幹癢。”
末了,揚袖示意王德退下去,轉眸再次看向太后,“母后有事嗎?”
“哀家聽說,你已經判了那個冒充老四的女人腰斬之刑?”
“嗯,”帝王又端起杯盞啜了一口茶水,放下,“母后不是也說,她必須死嗎?”
“死當然是必須死,但是,哀家想先查出她為何會是老四?而且,哀家聽說,臨淵下的聖旨上只寫她女扮男裝欺君,並未寫其他,這樣怎麼可以?哀家說過,不管當年淑妃是不是生的本就是個女兒,一直女扮男裝,還是這個女人殺害了老四,自己李代桃僵,我們都必須對外說,她就是李代桃僵的,不然,如何給嶽國交代?嶽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的七王爺還在我們大齊呢。”
帝王彎了彎唇,反問:“都判她腰斬之刑了,難道還不足以給嶽國交代?”
太后被問得一時語塞。
這世間之事最大莫過於生死,都讓人死了,的確已是交代,只是……
太后低低一嘆,見這個男人也不會像以前一樣聽她的話了,只得自己妥協。
“好吧,就按照臨淵說的辦吧,哀家也已派人出去調查,希望在她行刑之前,能查出一些東西吧。”
帝王眸光微斂,沒有做聲。
太后瞥了他一眼,見他面色不大好,聲音溫軟下來,“外面已經在落雪子,眼見著馬上就要下雪了,天寒,臨淵要注意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