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距離是三家的院牆,沒有做成臨街商鋪,因為是家裡的後牆,住家也不管,牆上貼滿了各種告示和,最近簇新的自然大部分都是關於選舉的,有各黨貼的宣傳告示,也有鐵桿粉絲用毛筆寫的大字報:比如《莊飛將否認林二妮指控,自承太監十年,彩票安全》。又比如《翁拳光黑幫會,千萬莫要買他彩票》。
這些告示邊角處往往還被人寫滿各種各樣的評語和廣告。“油漆工便宜,瓜皮巷找老王”“莊飛將去死,下頭都爛掉了”“我喜歡男人的,你絞死我啊”“你媽逼的李廣西讓我虧了10元”“劉文軒是垃圾”“買槍去雨來客棧說要貨”……
總而言之這裡被本地人預設為是另外一個宣化坊,資訊量比本地報紙《龍川商報》都大,當然在這裡看訊息,不比在家裡舒舒服服的讀報紙。腳下,牆邊一排的小便痕跡還有幾坨屎。
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對上面某張簇新的告示很有興趣,他腳尖遠離下面的人屎,身體上身卻朝前躬身,身體弓得像只蝦米一樣,讓眼睛貼近那上面小小的墨印字型,那告示罕見的還是豎排的,看起來讓他很痛苦,一邊看,一邊嘴唇還囁嚅著讀著上面的字。
就在他全神貫注的時候,肩膀猛然被人一拍,年輕人渾身哆嗦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看去,回頭的時候又想起腳下的炸彈,一倉皇的抬起一腳撐在了牆上,就保持著這個怪異的姿勢,他看清了拍他的人是誰,大叫起來:“老林,你要嚇死我啊!”
林留名看著這人跨屎踩著牆滿臉惶恐的表情姿勢哈哈大笑起來,叫道:“小齊,你昨天才被開瓢,今天就到處跑啊?”“擦!我是帶傷工作,你還這麼混賬,你嚇死我了。”齊雲璐往後跳了兩步,離開了那堵臭烘烘的牆,四面看看,看現在是吃飯的點,這條窄街上沒有人,才鬆了口氣,問道:“你來這幹嘛?總能遇到你?”
“媽的,方秉生會讓我輕鬆嗎?我天天到處拜票,和那群毫無信仰毫無道德的刁民打交道,你說,龍川垃圾怎麼這麼多?你丫的要是信新教你就玩命支援自由黨得了,偏偏又當婊子還要立牌坊。最可恨的是,抱著這牌坊問我,我們民主黨能給多少錢?我們給錢,這牌坊你們就不要了是不是?”林留名愁眉苦臉的說道。
接著笑了起來說道:“花店老張說看見你經過,我就繞路來看看哥們你,果然讓我遇到了。來來,讓老哥看看你的傷。”齊雲璐撇了撇嘴,摘下頭上的圓禮帽,露出上面一塊被剃了頭的青頭皮,上面一塊浸透了血的白紗布好像一個大號蟑螂趴在頭裡。
“誰給你剃的?好像狗啃的一樣。”林留名再次大笑起來。“李醫生給剃的,還縫了好幾針,老子頭皮好像布一樣用針線縫了,你信嗎?我昨天倒血黴了啊。”齊雲璐悻悻的戴回了禮帽。“你昨天干得漂亮啊,全城都在議論你,也不養養傷?”林留名笑道。
“養個屁啊!你光說方秉生難伺候,鄭阿寶和張其結就好伺候嗎?我這不幹活嗎?”齊雲璐齜牙說道。林留名攤開了手,感同身受的說道:“嗯,京城來的沒一個好人,一個比一個壞。”接著他湊過頭來眉花眼笑的問道:“聽說你陷了山豬,鄭阿寶給了你大錢啊,多少?給哥哥透個風?”
聽到這個問題,齊雲璐難掩喜色的得意的笑了,接著死命掩飾。“哪有多少,老子被騙了去之前,他可沒說打算派人真拿磚頭把我腦殼開了。那點錢醫藥費都不夠,我今天腦袋還疼。擦老林,真沒多少錢……”“行了,別得便宜賣乖了。”林留名拍了拍齊雲璐胳膊,說道:“和我還見外,鄭阿寶的級別可比易成還高,那銀子多得和土一樣,你替他直接賣命,錢少不了的。”
“嘖,真沒有多少,我能騙你老林嗎?”齊雲璐皺眉大叫,接著換了一副“我看你小子爽了”的表情,用胳膊肘捅了捅老林:“做完山豬這票,方秉生給你多少?肯定有幾百?昨天你小子戲演得真好,我完全被你帶入了,都不被山豬踹出來的。”
“別逗了,不過一頓茶錢而已。”林留名也得意起來,但是立刻臉上掛上一層寒霜,叫道:“你小子滿嘴錢錢錢的,你有點信仰好不好?”齊雲璐往後退了一步,夾緊雨傘,臉上笑和鄙視並存,揮了揮手,說道:“不談錢了,反正咱哥倆都肥了。”接著回頭看看街口的人來人往,害怕的說道:“咱們剛弄了山豬,是不是避嫌,別走這麼近?別人會說閒話?”
“扯淡閒話?誰心裡不是明鏡似的?”林留名叉腰霸氣十足的說道,“皇恩和翁拳光心裡肯定有數,這種碰瓷的事誰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問易成了,易成說沒關係,讓我繼續找你要情報,就是讓給皇恩上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