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殺只雞,麻煩事不少。
後面有沒有麻煩,就看李員外這隻雞,王巨如何去殺。
王巨要寬厚,黃良帶著諸多會算賬的兵士算起來就快了,一會兒,黃良說道:“子安,算出來了,可能會少很多。”
“少就少吧。”
“李員外一共逃稅加上利息,一共是欠朝廷五億一千六百……”
“就報整數,零頭也免了吧。”
“一共欠朝廷五億石糧食,一億束草,五千萬匹絹,緡錢一百億文,還有其他的聽從子安之見,以寬厚為本,就沒有算了。”
張茂則又差一點捧腹大笑,其他的算不算有什麼區別?就是將整個陝西財政擄起來,也償還不起。
王巨一本正經:“這麼多啊,那有點不大好辦了,李員外怎麼還哪?”
岑十將說道:“小的聽說以前李員外放高利貸,百姓也還不起,最後賣宅子賣地,甚至賣兒賣女,一家人完全破了,餘下的打下欠條,這才停止追債。”
“這倒是一個方法,二長子,你去涇陽東城門外,哪裡有兩營官兵,傳我號令,立即將李家的產業宅子一起封起來,然後將所得財貨一起押到渠庫,以備建渠之用,不過將這些財貨估一下價,以備讓本官與李員外算賬。再者,李員外很狡猾的,這樣吧,將他的所有宅子一起拆掉,留下一個牲畜棚,先讓李家上下有一個安身之所,怎麼辦呢,就如他們請的兩個訟師所說的那樣,我朝以寬厚為本,那就寬厚一點吧。然後木材磚瓦一起移到城外,以便讓未來各個軍營的兵士建設房屋軍倉之用。”
“喏。”
“李員外,這些地嘛,這樣,本官打算以最後的地算價,近三百頃,一億五千萬錢吧,不對啊,你欠了一百億文,還是還不清,算了,等會將你家的財產盤點出來,你也可以打一個欠條。來人,先將他拉下去。”
李員外這時整個人傻了,也不哭也不鬧,就象一個植物人一樣,被拖了下去。
“曾員外,你過來。”
“明公,明公,饒命,我們只是一些壞狼,沒狽壞,明公饒了小的吧,”曾員外磕頭如搗米。
什麼叫傾家破產,這才叫傾家破產,連房子都拆了,這是讓李員外一家老小,連同子孫後代都永世不得翻身哪。
“小的願意捐……”
“捐什麼捐,有賬算賬,來人,將他看住,再聒噪,立即掌嘴。”
黃良又開始帶人計算。
“難怪我的兩個外甥說要節人慾。”侯可嘆息一聲。實際前段時間,王巨說這些人九成會燒賬房,他還不相信呢。
結果真燒了。
其實最後王巨的退讓,本來是一次最好的下臺機會,可能會有些損失吧,但能損失多少,一成地還是兩成地,然而餘下的地得到灌溉,都成了一流良田,豈不彌補回來了。況且這些人也不完全是地租謀生,多數人在行商。一個鄭白渠將能養活十幾萬戶農民。這只是農民與保捷軍,一旦這麼多人湧進來居住,還會有許多百姓不用種田,靠其他行業謀生。那養活的人會更多。僅是這個商機,一年得賺多少錢?
況且王巨已託趙員外點出了這份商機。
然而這些人始終執迷不悟。
“侯知縣,這又錯了,不怕貪,但要貪得正,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比如我外父與延州朱員外,他們賺的錢越多,對國家幫助越大。”
什麼節人慾,若那樣,有本事學習陳摶去,別跑到朝堂爭名奪權奪利!
侯可默然。
這中間有王巨的帶動,但兩家人做得是不錯。
這個燒酒賺了錢,一直投到華池那邊的縣學,安排野利族人的居住,因此上半年錢帛透支不出來。到了夏天才漸漸好轉,然後又立即與吐蕃交易牲畜,這邊出來這麼多耕地,得需要牲畜耕種,特別是保捷軍,得讓他們手中有牛,那怕三戶共同擁有一頭牛吧,耕種問題才能解決,才能安心訓練作戰。
朝廷一沒那錢帛了,二上哪兒買牛。
實際朱李兩家的人從那邊買來黃牛,一頭拉到鄭白渠來,得十幾貫錢。
宋朝的牛價根本不合理。
朝廷就是有錢,捨得出嗎?
然而因為朱李兩家,這個問題就解決了,一千九百多頭牛,兩百餘來驢子,正運向涇陽,大約幾天後就能到達。
雖然不能解決即將屯田的所有保捷軍士的需要,但會緩解一部分的壓力。
如果商人個個都象朱李兩家這樣,朝廷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