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種奢侈的生活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成了一個稱職的皇后,而且成了百官交口稱讚的“賢后”,其實安這個名頭也只是因為,她比較會下火。
下步微行的火。
他面對耿直忠諫的大臣,有時被戳傷了面子,便一言不發地散朝,弄得人家兩股戰戰以為大禍臨頭。
霍蘩祁知道這不對啊,忠臣良將應該有賞才對,她便只好身體力行地幫他去火。
大熱天,霍蘩祁也懶得動了,明知道自己男人在屋子裡生悶氣,她也不想勸了。不然在床榻上滾幾遭,她得脫好幾層水。
但她夫君就很奇怪,他生氣,不罵人,不打砸物件,也不打人出氣,就鑽入書房裡看書。
霍蘩祁想了想,覺得讀書清心,的確是個好法子。於是便由著他去了。
但是沒想到,兩個時辰過去了,步微行還未從書房出來,晚膳做好了沒人敢去通稟,霍蘩祁便哀嘆了一聲,讓安安拿著紙鳶自己玩了,她一個人踩著夕陽餘暉入房。
哪知他竟沒有看書,一個人望著窗外出神。
霍蘩祁悄無聲息地走過去,靠住他的背,視線沿著他的目光望去。
原來,那是她方才和女兒吃瓜的地方,鋪的涼蓆尚未來得及收。他在看自己。
老夫老妻了,霍蘩祁還一陣耳熱,輕哼了一聲,“還生氣麼?”
他臉色平靜,想了想,道:“還氣著。”
霍蘩祁於是抽掉了自己的腰帶,“那來吧。”
他反身抱住了她。
於是滿室溫香旖旎。
到了初秋,她又懷上了一個孩子。
第97章 番外:顧翊均&嫋嫋
絲綢生意在銀陵向來火熱; 嫋嫋能幹又勤快,凡事恨不得親力親為,過不消幾年; 生意前程一片大好。彼美人的綢莊; 由最初的一家、兩家,發跡成了十八家; 除了每個月給霍蘩祁的分紅,剩下的餘錢也足夠讓嫋嫋想著繼續開疆拓土。
她曾是出自顧氏名門; 做生意的眼界非比一般女人; 這廂又看中了鹽鎮; 打算去盤活一塊地。
霍蘩祁偶爾給她出出主意,她歪理邪說一大堆,偏偏都有用; 加之嫋嫋身體力行,上行下效,最後都能如意。
這日嫋嫋換了簡裝,打算輕車出行。
但顧翊均非要與她同行; 嫋嫋一個人騎著一匹馬,他握著韁繩在一旁並轡而行。
轉眼之間五年過去,聽說顧老夫人在秀宛扶植的一個顧氏支系子弟; 如今已入了嫡系祠堂,挽大廈將傾,頗得顧老夫人信賴,想都不願想顧翊均了。
顧翊均策馬風流; 一路上說說笑笑,逗嫋嫋開心。
嫋嫋偶爾回應他幾句,看著遠處漸漸落下的夕陽,在馬蹄繁花深處,傾落滿地。
她忽然溫柔地微笑著,問:“我聽說前不久有涼州的朋友來見你,約你去塞北遊牧?”
顧翊均一聽,扶了扶額頭,“啊,是的,不過我說了,嫋嫋在哪我在哪,就回絕了。”
聽口氣,他倒是很想去的。
嫋嫋還能不知道他的性子,顧翊均從來就閒不住,為了她在銀陵幽居五年,過的是畫地為牢的日子,又無紅妝美人為伴,想必寂寞得很。
嫋嫋道:“去去又何妨呢?”
她說,“我一直在銀陵,不會跑。”
顧翊均側目,溫潤的眸黑如點漆,他搓了搓手笑道:“不一定,現在咱們不就跑了?”
嫋嫋回眸一看,銀陵城巍峨的古城牆已遠遠落在了後頭。官道上起了一縷春風,繚亂了她的髮絲。
嫋嫋道:“你要不放心,我們成親了你再去。”
顧翊均怔了。
他的馬聽話地停了下來,嫋嫋已往前走了好幾步,顧翊均策著馬跟上,驚喜交集,“嫋嫋你說什麼?”
嫋嫋將髮絲撥到耳後,臉頰浮著一層紅,“你若願意,我就嫁給你。”
沒有聽錯。顧翊均大笑起來,一把將嫋嫋柔軟的手臂握住,將她提起,拽到自己馬背上來,嫋嫋花容失色,駭了一跳,顧翊均伸手抱住了她的細腰,“好啊,現在就成婚。”
嫋嫋垂了眸,低聲道:“耽誤了你幾年。”
顧翊均搖頭,“我還很年輕。只是從認識你,好像已經過了十年了。”
他記得很清楚,嫋嫋點頭,“正好十年。”
顧翊均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個吻,嫋嫋羞得滿臉粉紅,他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