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其它的燈點起來,掛在牆上。原本黑漆漆的室內頓時便起了一邊暖色,盛明珠脫了鞋襪,仰躺在床上。
有些想看話本子,但剛才那丫鬟已經被她支走了。
便對著管平道,“你幫我拿下我的書,箱子裡最裡面那個,那本我還沒有看過,今天夜裡看看。”管平聽她所言,點了點頭,便扭頭去箱子裡頭翻,盛明珠翹著腿兒在床上等了許久,還沒等到。
“最裡面那本兒啊,你怎麼翻個書都要這麼長時間,不行我自己下去了?”
管平素來對她就不錯,現如今腹中有了個小的,盛明珠彷彿膽兒也大了些。管平磨嘰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做了過來,一大片陰影籠罩在頭頂,盛明珠抬頭,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那本書,順便也看見了他那張臉?
“怎麼回事兒?”
盛明珠順勢便從床上坐起來,撒開手裡那本書,手摸上他的臉,“誰打你了?”只見管平原本一張好臉平白多了幾個紅印兒,尤其唇角處的血絲分外明顯——到不添醜,就是唇角都裂開了,看著都疼。
自己的丈夫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管平被人揍了,自然不想說,“今日喝多了謝,下臺階時沒注意。”
“哪個下臺階磕唇角磕出拳頭印兒來的?”盛明珠不依不饒。
第一百七十七章:回程
明顯是被人給打了,盛明珠平日裡會跟管平耍些小脾氣,可如今成親了,而且孩子都有了,心裡頭向著誰自然一目瞭然。她用手端著管平的臉,“到底怎麼了?”
管平這麼大個人了,跟人打架還被妻子給發現,自覺臉上無光。
便隨口道,“剛與沈側喝酒,有些意見不同,便動了手。”
原本以為這麼些年不見了,到底兩人都長大成人了,又各據一方為政,該不會向幼時那樣一言不合就動手——沒想到蠻人就是蠻人,到什麼地方他還是蠻人。剛才兩人本是談起大魏和鎮西如今的情況,便是因著沈側那廝一番話也惹起了他的怒氣。
“堂兄打的?”
盛明珠摸著他的臉問道,“是他嗎?”
倒也不難猜,畢竟這府裡頭敢跟管平動手的男主子也就沈側一個,而且剛才他們兩人還在一起。管平見瞞不過了,也點了點頭,“有了些爭執。”盛明珠聽了這話眉頭皺起,“怎麼還這樣?”
“無礙,既是爭執便是雙方的。”
管平這意思就很明顯了,他臉上掛彩了,沈側那張臉如今也不一定好著。盛明珠瞧了眼她,又就著燭火到了底下翻找出金瘡藥,拿帕子給他擦了唇角,“老早之前我娘給我的,先用著吧,省的明兒個一早起來還腫著被下人看了笑話?”
一開始關切過後,盛明珠便是無語加哭笑不得。
又想起管平從前跟她說的木劍那回事兒,這兩人不在一起時各個都是青年才俊,偏偏一在一起便鬧出這些事兒。她幷州老家三歲的小表弟都知道打架鬥毆是粗人乾的事情。盛明珠心裡不爽,手頭的動作便有些重。
管平如今理虧,又瞧她臉色鐵青,臉面上略微有些疼,還是生忍著了。
盛明珠手頭上出過氣,便將手裡的藥放下了,側躺在床上,“丫鬟剛才被打發走了,我如今還未沐浴——”又抬眼看著管平,“今日剛看過那李大夫,說我懷著孕,身子稍微有些虛,說是什麼氣血不足,最好每日晚上用熱水燙腳,在輔以草藥。不過他那方子還沒寫好,得明日才能送藥過來。”
今兒個給盛明珠看病那大夫管平也是知道些的,不可多得的神醫。對他的話自然是遵從的。盛明珠原本就是懟他,也沒想著讓他給自己到洗腳水。
沒料這人扭頭就出了門,盛明珠連忙從榻上起來,叫他,“你回來!”
半天沒有他的蹤影,許久之後,門才被人推開。管平手裡推著木盆進來,又走到榻側,放在盛明珠腳底,“還有些燙,稍微等些時候。”
“你做什麼啊?”盛明珠看著他,“哪有大丈夫給人端洗腳水的?”又皺著眉頭問了一句,“這大晚上的,你從哪裡打的水?”
“尋下人打來的。”
盛明珠只想把臉蒙進被子裡,府裡頭下人的風向是什麼她在清楚不過。這世單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家家戶戶的下人這裡,只要傳出去了趕明整個府裡頭的主子都清楚了。
“既然是醫囑,自然要遵從。”
管平半天才明白她擔憂些什麼,只笑了笑,“你既是我妻子,腹中懷的是我的骨肉,別說是到洗腳水,倘若你們母子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