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還好嗎?”
“好了些,只是被我氣得又躺了兩天,御醫說並無大礙,就是急火攻心,靜養即可。”
“回家問問你父親,可願重新出山、執掌兵部?”
崔騰面露喜色,他不在乎官大官小,父親重新做官就意味著崔家重新得到皇帝的信任,馬上道:“願意,太願意了!”
“回家問你父親,有何想法,給皇后寫信。”
“是,陛下。”崔騰連連磕頭,離開的時候一邊哭一邊笑。
太監們見怪不怪,張有才搖搖頭,“這是怎麼了?這幾天每個見過陛下的人都……都不正常。”
韓孺子在排兵佈陣,他任命金純忠為使者,再去邊疆,會同柴悅與獨立未降的匈奴人談判,大楚可以支援匈奴人,但是匈奴人要效仿此前的東匈奴,向大楚稱臣。
西域使者也出發了,攜帶新的聖旨,允許闢遠侯張印和可能還活著的將軍鄧粹便宜行事。
皇帝的改變令所有人感到意外,尤其是朝中大臣,既困惑不解,又都鬆了口氣,畢竟皇帝逼得沒那麼緊了,宰相卓如鶴恢復實權,什麼事情都能商量著來。
韓孺子並非對朝廷甩手不管,但不再是親自監管,他在等瞿子晰回來,建立一個剛正不阿、敢於對抗宰相的御史臺。
他希望在邊疆生亂之前,還來得及做完這些事情。
第五百零八章 一舉一廢
皇帝放權給宰相,自己終得閒暇,攜皇后、皇子與公主前往倦侯府小住,在這裡,皇帝召見了皇后的父親崔宏。
崔宏與皇帝的明爭暗鬥從未中斷過,但是兩人很久沒見過面了,上一次是韓孺子前往崔府探病,結果遭到刺殺。
崔宏的確一直有病在身,比從前瘦了整整一圈,容貌也更顯老,皇后倒是經常與父親有書信往來,卻沒怎麼見過面,看到父親的第一眼,差點哭出來。
父女二人唏噓一番,覺得差不多了,皇后請父親去後花園散散心。
皇帝就在後花園等著崔宏。
兩人彼此間從未有過信任,每次見面都有些尷尬。
韓孺子坐在亭子裡,望著池塘對面的一群宮女,她們正護著幾位皇子與公主,逗弄亂躥的小雞和戲水的鴨子。
崔宏進來,正要下跪,韓孺子轉身笑道:“這裡不是朝堂,太傅不必拘禮,請坐。”
“謝陛下。”崔宏坐在皇帝對面,春風吹來,身子的袍子更顯寬大,他也向池塘對面望去,“被抱著的那位就是慶皇子吧?”
“嗯,他受太后寵愛,習慣被人抱在懷裡。”
聽說慶皇子要出宮,慈寧太后特意加派人手,三名老成持重的宮女,輪流抱持,慶皇子幾乎腳不沾地。
與之相比,三位小公主就自由多了,年紀大些的已能滿地亂跑,最小的孺君公主也在毯子上爬來爬去。
“第一位皇子,難怪太后愛不釋手。”崔宏張望幾眼,“孺君公主在哪?”
“毯子上的那個,抓住泥土往嘴裡塞的就是孺君公主。”
對面的宮女正費力地從公主嘴裡搶奪泥土,崔宏大笑,“公主真是活潑,這樣很好,說明身體不錯。”
“朕與皇后皆非愛動之人,公主的淘氣不知像誰?”
崔宏微笑道:“陛下不知,皇后如今嫻靜,兒時卻不是這樣,爬樹、攀牆,與男孩子相差無幾,七八歲的時候才變了性子。”
韓孺子輕笑一聲,“原來如此。”
幾句閒聊,消除了不少尷尬,韓孺子轉身,面朝崔宏,正色道:“皇后說,太傅不願出來任職。”
崔宏拱手,長嘆一聲,“非不願也,實不能也,陛下也看到了,老臣一身病痛,又是待罪之身,入職兵部,只怕會耽誤朝廷大事。”
“太傅半生戎馬,兼又熟知朝廷掌故,區區一個兵部,不會牽扯太傅多少精力。”
宰相卓如鶴既然首先推薦,就表明崔宏已有出山之心,只是按規矩,必須推辭一番。
韓孺子瞭解這套規矩,於是“苦勸”一番,最後崔宏跪頭謝恩,接受兵部尚書之職。
“朕有一人推薦給太傅,請太傅在兵部多加考驗。”
“陛下推薦之人必不會錯。”
“難說,此人做事還算穩妥,也能出謀劃策,只是風評不佳,朕因此頗為猶豫。”
“不知陛下說的是哪位?”
“水軍將領賴冰文。”
崔宏點下頭,“老臣聽說過此人,棄文從武,據說是因為